五年後,皇甫恪十六歲的生辰。
因為連年征戰,皇甫恪並沒有舉辦宴會,只是簡單請了幾個朋友聚餐。
按照謩朝的規矩,皇子十六歲時,便要封王離宮了。
宴會結束後,皇甫恪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
一年前文辰堯就離宮搬進了護國公府,這傢伙居然一點訊息都不和他交流。
明明之前都約定好的,每年都要去那裡刻上他們的身高。
皇甫恪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在心裡暗想。
他是不是覺得這樣太幼稚了?
都已經快要成年了,卻還在做著孩子氣的事……
皇甫恪緊鎖著眉頭,往門外看了一眼。
春兒姑姑已經將走廊上的燈也吹滅,外面一片漆黑與寂靜,只有簌簌的風聲和值班太監的呼吸聲。
皇甫代瑄也沒來,只是派人過來送了賀禮,說是樊城外面的路因為黑水湖被淹了。
這種理由一看就很蹩腳。
“唉……”皇甫恪嘆口氣,抱著被子輾轉反側。
天熙帝給他定下的封號是宣王,就在越城。
只是等他離京,說不定更加見不到文辰堯了。
……等等,見不見得到文辰堯有什麼關係!
皇甫恪愣了一下,把臉埋進被子裡。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殿下。”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叫醒了皇甫恪。
皇甫恪半睜開眼睛,看見文辰堯近在咫尺的臉。
“你你你……”他猛然從床上驚醒,坐起來看向對方。
文辰堯笑了笑:“緊張什麼。”
“你怎麼來了?”
“嗯?”文辰堯似乎對這個問題有點疑惑,“怎麼來了……”
然後皇甫恪就感覺到唇上傳來溫柔的觸感:“——因為微臣想見殿下了呀。”
“……啊!”皇甫恪再次從床上坐起來,才驚覺剛才只是個夢。
他有些鬱悶地靠著床頭,抱緊了膝蓋。
這算什麼夢,這又算怎麼回事……
“殿下醒了?”春兒姑姑推門進來,看見坐在床頭的皇甫恪,“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
“春兒姑姑。”皇甫恪從床上下來,扯了件衣服披上,“現在什麼時辰了?”
“卯時一刻(5:15左右)。殿下再睡會兒吧。”
“睡不著。”
春兒姑姑有些驚訝,平常皇甫恪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來的,自己每天叫他起床就跟作戰一樣。
“殿下……是有什麼心思嗎?”
“誒?沒,沒有。”皇甫恪腦子裡揮之不去剛才的夢,一時間有些心煩意亂,“我真的只是因為睡醒了,昨天,昨天睡得早。”
“可是昨天宴會很晚才結束。”
“啊……是嗎。”
春兒姑姑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再追問,幫皇甫恪穿好了衣服:“殿下是在為離宮之事苦惱嗎?”
“差不多吧。”皇甫恪洗了洗臉,感覺放鬆了一點。
“殿下不必擔心,越城是很好地方。奴婢聽說,杏花村就在宣王府的不遠處。殿下不是一直想嚐嚐那裡的杏花酒嗎?”
“是,是……”皇甫恪隨口應著,放下手裡的洗臉巾。
春兒姑姑替他梳了梳頭髮:“殿下早膳想吃點什麼?”
皇甫恪沒什麼胃口,說道:“和昨天一樣就好。”
“是。”春兒姑姑退下去讓小廚房準備早膳,臨走前將寢殿裡的燈都點上了。
皇甫恪靠在桌前坐下,單手撐著頭望向桌上燈中的燭光發呆。
他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皇甫恪抬眼隨便看了一眼,就看見皇甫德幾年前送給他的話本小說。
因為這件事,皇甫德還特地上門賠禮,順便又帶了幾本正常的話本給皇甫恪。
這回皇甫德都是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才帶來給皇甫恪的。
按照那些書上寫的……他這樣不就是單相思嗎?
皇甫恪意識到這一點,身子一僵。
很快他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趴在桌上洩氣。
吃完早膳,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點綴在東邊的天空。
皇甫恪無所事事,在御花園走著,也不要春兒姑姑陪同,自己一路上踢著石子玩。
走到湖邊的亭子,皇甫恪過去坐了一會兒。
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