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晚上。
廣目披著黑色斗篷,從房間裡出來,懷裡抱著一個用黑布包著的盒子,悄悄溜出房門。
他這回沒被人發現,從主院一路到西院,也沒有遇見一個巡邏的和尚。
廣目隱沒在黑暗裡,有些猶豫,今天的禪院,好像有點太安靜了。
沒等他細想,一支凌厲的箭破開夜晚的幽靜,帶著一絲內力,穿過他左邊的斗篷,射入他身後的石牆上。
廣目一驚,四處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見,穩了下身形,想要直接飛身上屋頂。
皇甫恪沒給他這個機會,又射出幾箭,將他釘在了牆上。
廣目一咬牙,扯下斗篷,露出裡面的僧衣,抱著東西飛上屋頂。
結果屋頂上,早就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等著他。
“什麼人?”廣目抬手將臉上的黑布扯了扯,防止它掉下來。
北冥遮笑了笑,沒有回答,示意他看看身後。
廣目剛剛轉身,皇甫恪的箭矢就穿過他的僧衣,射穿了他的小腿。
“唔啊——”廣目吃痛地從屋頂上掉下來,還是北冥遮提前將他拉住,才不至於摔個半死。
動靜很快引來巡邏的僧人,四下火把亮起,發現了眼前的情況。
北冥遮趁和尚聚過來的時候,悄悄隱入黑暗裡,沒人發現他。
“怎麼回事?”領頭的和尚跑過來,就看見地上躺著的廣目。
有和尚扯下他臉上的黑布:“這,這不是廣目嗎?”
“原來他就是院裡的竊賊?”
“好啊,總算抓住了!”
廣目眼看被發現,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眼神穿過人群,冷冷地看著藏在暗處的皇甫恪。
皇甫恪收起弓箭,拍拍手避開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兩縣山。
文辰堯根據記憶裡的路線,繞了三四圈,找到了廣目藏贓物的小茅屋。
他將桌上的燭臺移開,茅屋裡的床下便露出一條暗道。
文辰堯舉著火摺子走進去,暗道的樓梯大約往下了兩三米,停在一處走廊前。
走廊只能容納兩人並肩走過,邊上燃著紅燭。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石門,文辰堯在邊上找了找,按動開關,石門便自己開啟了。
走進暗室裡,文辰堯就看見了整整半屋子的東西。
包括之前被廣目偷來的袈裟。
文辰堯按照北冥遮的描述,找到了他所說的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被塗成了棕色,上面有暗金的紋路,盒子被一把鎖鎖著。
文辰堯將東西藏好,飛快地回了觀音院。
院裡,長老正在正院中討論如何處置廣目,文辰堯沒興趣,直接回了房間。
皇甫恪和北冥遮正在裡面坐著,看見他回來,皇甫恪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沒事。”文辰堯拿出木盒子扔給北冥遮,“是這個嗎?”
北冥遮穩穩接住,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
說著,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木盒子上的鎖。
“……”北冥遮看著盒子裡的果子,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見他不說話,文辰堯出聲問道,“我拿錯了?”
“沒有。”北冥遮面無表情地把果子拿出來,遞給他們,“老東西就為了個果子讓我趕這麼遠的路。”
文辰堯和皇甫恪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伸手去接。
北冥遮嘆口氣,收起果子,將木盒子放在他們面前:“行吧,說好分你們一半,但這果子你們應該不要,就把這盒子拿走吧。”
“……啊?”皇甫恪沒反應過來,“你讓我們拿這盒子有什麼用?”
“鎖點什麼東西還是不錯的。”北冥遮將鑰匙一起放下,帶著果子就要離開,“我該找老東西算賬去了。”
文辰堯卻笑了笑,將盒子和鑰匙收好:“也行吧。”
皇甫恪奇怪地問道:“你喜歡這個?”
文辰堯朝他“噓”了一聲,轉而看向北冥遮:“慢走。”
“你這就趕人啦?”北冥遮卻似乎有些傷神,“唉,和那老東西一樣真狠心。”
文辰堯:“……”
明明是你自己說要走的。
一片樹葉破開窗戶紙,精準地敲到北冥遮頭上:“哎呀呀。”
文辰堯警惕地拉過皇甫恪,遠離了一點北冥遮:“你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