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御天閣內,木行歌替巫折柳把了把脈。
等木行歌鬆手,巫寧問道:“怎麼樣?”
木行歌複雜地看了眼巫折柳:“國師這是病了多少年了?”
“四年不到。”巫寧回答。
“他體內的氣息亂得很。”木行歌將巫寧拉到屋外,小聲說道。
巫寧有些失落:“木姑娘也沒辦法嗎?”
木行歌搖搖頭:“倒也未必,我得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巫寧便走進房間,問道:“師兄,四年前那件事……”
巫折柳抬眼看見屋外等著的木行歌,收回目光:“那便說吧。”
……
四年之前。
西戎軍行至謩朝上牟(mu)縣祁陽城下,在祁陽河西岸駐紮,離河岸僅有二十里地。
祁陽河另一側,往前三十里便是祁陽城。
祁陽城中糧草不足,七天後,守城的將領棄城而走,投了西戎軍隊。
皇甫恭文與皇甫代瑄緊急帶兵前來攻城,在祁陽河西岸路遇伏兵,皇甫代瑄為了掩護皇甫恭文撤軍,被西戎將領言況生擒。
皇甫代瑄不肯投降,言況挑斷他的腳筋,準備將其作為人質,逼迫天熙帝割讓祁陽城。
皇甫恭文設計將祁陽河東岸的西戎守軍引至祁陽城邊的側山上,他親自率領一支小隊,繞路來到祁陽城的後門。
等待夜深人靜時,留在祁陽城正門下的中原軍,由車劍副將帶領,假意攻城。
言況半夜起身,匆忙間沒有來得及安排人手看住皇甫代瑄,皇甫恭文趁著他應敵時,悄悄用鉤鎖潛入祁陽城後門,在被發現之前,帶著皇甫代瑄從後門離開。
等言況發現皇甫代瑄不見時,兩人已經回到了中原軍中。
皇甫恭文原本想讓皇甫代瑄趕緊回京城,後者沒答應,一聲不吭地趴在床上,不肯讓別人進去探望。
而另一邊,祁陽城久攻不下,中原軍的屍體堆積成山,將祁陽河也染成了紅色。
入眼間一片蒼茫的赤紅,言況又派人攻佔了中牟縣的解(xiè)城。
解城被佔領後,中原軍的一條糧道被斷,無奈之下,皇甫恭文只能下令繼續強攻,在糧草耗盡之前打下祁陽城。
中原死傷慘重,最終也沒能攻破城門,反而被言況用計,圍困住皇甫恭文,最終皇甫恭文戰死,只留下一塊破損的玉佩,顯示他曾在這裡征戰過。
訊息傳回去時,中原軍隊已經只剩下皇甫代瑄和車劍在支撐,其中皇甫代瑄也只能在帳中指揮,不能領軍。
巫折柳聽見訊息時,並不敢相信,緊急推算了一卦,發現皇甫恭文確已犧牲後,獨自沉默了一晚上。
巫寧想勸他,但不等她開口,巫折柳就把她叫至房中:“我接下來需要閉關幾天,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來打擾我。”
沒等她詢問,巫折柳就關上了房門。
巫寧只能守在門口,以免外人前來攪擾。
御天閣較為偏僻,接下來的三天裡倒也沒人前來。
巫折柳在房間裡,花了三天的時間,用自己的鮮血畫成了一張符。
這張符籙收錄在師父給他的一本禁書裡,可用自己的壽命換取一場瘟疫。
根據最後被瘟疫影響的人數,來決定使用者折壽幾何。
而折損的壽命越多,使用者的身體也會越虛弱,直至暴斃而亡。
非仙術不能延壽,非神果不能治病。
三天之後,西戎軍裡突發瘟疫,祁陽城十萬守軍中,有八成皆死於瘟疫。
車劍趁此攻下了祁陽城,本來準備將裡面的西戎士兵的屍體都焚燒了,以免傳染給謩朝士兵,結果發現自家軍隊似乎對這種瘟疫免疫。
解城的西戎守軍聞報,想來支援言況,被車劍派出的人馬包圍,最後不得已而投降。
祁陽城與解城又回到謩朝手中,皇甫代瑄也得以活著回去。
沒人知道這場瘟疫是怎麼來的,士兵們得勝後襬宴慶祝,只當是上天保佑謩朝。
巫寧得知訊息後驚覺不對,立馬進入巫折柳的房間,看見他昏迷在桌邊,手心還有一道已經停止流血的傷痕。
她很快明白師兄這是使用了禁術,趕緊將人扶到床上。
過了一整晚,巫折柳才轉醒,咳嗽了幾聲,有血腥味湧上喉嚨。
面對巫寧的擔憂,他只是笑笑:“所幸還活著,對吧?”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