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
城裡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外面隔了一條小河,再往前就是風雨飄搖的黎山。
他沉默著在殘垣裡枯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才起身回到道觀。
巫折柳找了他一天,差點以為他被那些鐵人捉了去,看見皇甫炎回來,才鬆了口氣。
但皇甫炎好像有心事,沒有回答巫折柳關心的話,只說他昨天在山村外多走了一會兒,迷路了。
皇甫炎把自己關進房間裡,拿出許久不曾看一眼的掛墜。
上面刻著他的名字,是他出生的時候,厲帝親手所贈,這是每個謩朝皇子公主出生時,都會有的見面禮。
而這掛墜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他牢牢地和謩朝綁在一起。
皇甫炎逃離了京城將近二十年,但這條線卻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狼煙起時,他只能選擇回去。
他顫抖把掛墜塞進衣袖裡,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等皇甫炎從房間裡出來時,卻看見一隻蜷縮在門口的白貓。
巫折柳被灌了一晚上的冷風,但依然倔強地不肯離開。
皇甫炎趕緊把他抱上床,見巫折柳醒來變回人形,嘆了口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巫折柳搖搖頭:“你是不是要走了?”
皇甫炎幫他把被角塞好:“……是。”
“不走好不好?”
皇甫炎沒有回答,捋了捋巫折柳額上的碎髮。
巫折柳低下頭,貓耳朵耷拉在腦袋上:“那我跟你一起走。”
皇甫炎笑了笑:“等你長出八條尾巴再說。”
巫折柳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充其量就是個十歲的孩子,他離八尾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遠到那個時候,皇甫炎或許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