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鐲在夜色中劃過一道亮光,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徐湛緊緊地盯著那個方向,眼中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神色。
屋外,夜風吹過,帶動窗欞發出吱呀的聲音。徐湛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
月光灑在寂靜城郊,夜風吹拂著他的面頰,徐湛冷靜了下來,轉身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奇蘭王宮那邊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是公主出嫁的隊伍,嗩吶的聲音隔了四五條街也能傳進徐湛的耳朵裡。
他被迫一大清早就從床上起來,取了兩朵棉花團塞進耳朵裡,然後翻身繼續睡覺。
迎親隊伍一直吵吵嚷嚷了一個時辰,才漸漸走遠,徐湛也不知道竇壁看見新郎不是自己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大概是又氣又惱,但卻必須強忍著,不得不接受的表情。
畢竟若是當眾拆穿,不僅是讓公主下不來臺,更是在打鐵衛波的臉。
竇壁是不敢這樣做的。
徐湛又躺了一會兒,腦子卻越來越清醒,無奈地嘆口氣,把棉花取出來扔到一邊的桌上,換好衣服起來。
公良秋趕著馬車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床上的枕頭破了個洞,裡面的棉花被揪出來兩團,隨意地扔在桌上。
“徐湛!你拆我枕頭幹嘛?”
“咳咳,早上太吵了……我賠你一個吧。”徐湛避開公良秋的眼神,不敢看她。
公良秋“哼”了一聲,把徐湛拽上馬車,又遞給他一本文牒:“拿好了,這個是公主幫你偽造的身份,等過城門的時候拿出來。”
“知道了。”徐湛接過去,放進隨身的包袱裡。
奇蘭的西郊沒辦法直接離開奇蘭,只能從西門進去,再繞一小段路,從南門離開。
進入奇蘭城內的時候還算順利,路上匆匆過去的隊伍也只是在追查皇甫代瑄,隨意檢查了一下徐湛的文牒就放行了。
只是在快到南門的時候,鐵澈竟親自把守在那裡。
公良秋嚥了咽口水,她自然和鐵澈熟得很,和兄妹差不多。
鐵澈很快就注意到她,走過來問道:“秋兒,你怎麼在這裡?小妹出嫁,你不去送送她?”
公良秋假笑了一下:“那個,公主都嫁出去了,我再黏著她不太好,所以,呃,想離開奇蘭,去外面走走。”
鐵澈疑惑地看著她:“你一個人不太安全吧?”
隨後將目光轉向馬車裡面:“裡面是什麼?有人嗎?”
公良秋摸了摸鼻子:“他,他是我叔叔生前的好友的弟弟的兒子!”
“……這稱謂可真夠長的。”鐵澈無奈地扶額,“秋兒,最近查得嚴,就算是你也得檢查一下車裡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公良秋趕緊點頭,讓開了身位。
她現在就只能慶幸鐵澈還沒來得及見到他未來的妹夫,沒見過徐湛。
徐湛也是這樣想的,但當他把文牒遞過去的時候,轉眼看見了鐵澈身後的宋琛。
不好!
徐湛現在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宋琛會出現在鐵澈的身後,他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完啦”。
徐湛剛把文牒遞給鐵澈,不好直接縮回馬車裡,而鐵澈看得認真,也沒注意到徐湛的眼神。
宋琛眯了眯眼睛,和徐湛的視線對上。
徐湛有些汗流浹背,但轉念一想,如果宋琛真的在幫鐵澈做事,那謀反的人是他宋琛,自己心虛什麼嘛。
於是他很快縮了縮脖子,用車簾擋住自己的臉。
公良秋:“……”
她可全看見了。
剛才她忙著應付鐵澈,也沒發現邊上站著的宋琛,現在看見後,她慢慢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刺傷過的人。
他現在既然幫鐵澈做事……應該不會記仇吧?
這邊兩人各懷心思,鐵澈已經已經檢查完將文牒還給徐湛:“沒問題了,秋兒,走吧。”
徐湛拿回文牒的時候還有些奇怪,怎麼宋琛沒把自己供出來,但他現在更重要的是離開北胡,宋琛怎麼想的他不關心。
只是鐵澈一轉頭看見宋琛一直盯著徐湛,皺了皺眉:“認識的人?”
徐湛身子一僵,縮回馬車裡。
宋琛卻低下頭,抿唇道:“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著他?”
“他長得好看。”
鐵澈:“……”
徐湛:“?”
沒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