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血跡已經被落下的新雪蓋了完全,晶瑩的雪上連落梅都沒有看到幾片。
仇風巽依舊很準確的找到了喻向燭倒下的地方,擔心衣襬會染髒,他將披風摘下墊在雪上直直跪了下去。
旋即伸手一點點的用手挖著雪,只想尋一個一星半點的希望。
他已經感覺不到冷,滿腦子就只剩下他要找到喻向燭留下的所有東西,哪怕是已經毀壞的。
一直覺得放心不下的李公公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仇風巽近乎虔誠的跪在雪地中翻找著,面前是已經被翻上來的摻雜著紅的雪。
他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是非常病態的執著,臉色白的彷彿要與身下的積雪融為一體。
仇風巽現在看似還能保持一部分理智,但其實在喻向燭倒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離瘋不遠了。
此刻他的手心上靜靜的躺著幾片在月色下反射著柔和光亮的血色玉片,看樣子剛挖出來不久。
猛的反應過來的李公公趕緊轉過身跑去拿了件厚外袍,又趕緊急匆匆的跑到了仇風巽身旁給人披上:
“哎呦殿下,這種事讓奴才來就行,殿下若是感染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李公公腦子突然一轉,沒細想就說出了那句,“要是喻公子看到殿下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肯定會生氣的。”
很快的說完後,兩個人徹底陷入了寂靜,一時間李公公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不對不對不對,他怎麼和周訓似的開始沒眼色起來了,現在這情況說這話豈不是在往仇風巽心尖上飛刀。
一時間李公公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下來了,腦子轉的飛快在想該如何找補一下自己剛剛的話。
就在李公公祈求自己的死腦子快轉的時候,眼前沉默了許久的仇風巽忽然站了起來,“你說的倒也沒錯。”
仇風巽會被李公公說服一方面是因為李公公所說的喻向燭看到後會生氣
另一方面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就算是感染了風寒也不再會有人陪在他的身側,更不會有人清晨還沒睡醒第一反應是先看他有沒有退燒。
就算有人做得到這些他也完全不想要,他只想要喻向燭,只想要那個已經兀自遠去的人。
仇風巽將自己找到的碎片仔細的放在手帕上包好,“你先把這個帶回東宮去,孤要去髒地方帶上它不好。”
“嗻。”李公公趕緊伸手接過仇風巽遞過來的手帕,“殿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嗯,周訓已經把三皇子帶過去了嗎?”仇風巽說著話時,目光依舊落在那手帕包著的東西上一看就知道寶貝的不行。
“回殿下的話,周大人一炷香時間前就已經派人來尋殿下,那人說三皇子已經帶到私牢等候殿下前去。”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將手帕收好,快速的回答著仇風巽的話,他會來也是因為幫周訓的人找仇風巽。
仇風巽點頭邁步往私牢的方向走,已經走出好幾步時還不忘再次交代李公公,“手帕裡包的東西一定要收好。”
“嗻,還請殿下放心。”李公公再度務無比認真的回答道。
他這要是弄丟了,恐怕過不了兩日他的腦袋就要和三皇子一塊掛在城牆上,光是想想就已經開始感覺害怕。
李公公低著腦袋,一直等到仇風巽的身影消失在梅園時才趕緊拔腿就往東宮走,他得趕緊把東西送回去才行。
私牢內,三皇子早就已經醒了過來,鎖鏈隨著他不老實的激烈動作嘩嘩作響。
當他一睜眼發現自己在哪時,先是不可思議旋即張嘴就開始叫嚷讓人趕緊把他從鎖鏈上放下來,結果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站在門口等待仇風巽的周訓和幾個仇風巽帶來計程車兵全都裝作沒聽見。
私牢內的三皇子見完全沒人理他也漸漸停下了動作,看這個樣子他也能猜到等會會發生什麼,他得留點力氣才行。
三皇子一安靜下來,幾個士兵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耳根子總算是清靜了,不是他們說壞話,這三皇子實在是太能鬧騰。
“周大人,你說殿下讓我們把三皇子帶到這裡來是因為什麼啊?”
等也是乾等著,一個膽子大計程車兵實在是沒忍住和周訓打聽。
畢竟皇室八卦聽到就是賺到,更別說是這種一看就知道很勁爆的八卦。
他這一問,一旁不敢開口問的幾個士兵也都默默豎起了耳朵,他們也很想知道原因但他們根本不敢張口問。
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