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向燭聞言非常直白的回了一句,“你這就是嫉妒。”
他將目光落在眼前暗紅的陣法上,一旁還綁了不少無舌鈴鐺,周圍還貼著不知道什麼用處的符紙。
而且畫陣法的紅色看起來並不像是硃砂之類的,喻向燭抬眼看到了奚雪行手腕上還沒癒合的傷口。
能讓一個墮神半天都癒合不了的傷口,想來是用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割開的。
喻向燭目光有些擔憂,已經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他早就已經把奚雪行當成朋友,“老奚,這個陣法是正經陣法嗎?”
“不是,是邪術。”奚雪行回答的乾脆,垂眸看向靜靜的躺在陣法中央的骸骨,“我一個墮神不怕邪術報應。”
他的表情是少見的正色,“哪怕用我自己的命換他回來我也願意。”
這一次無論是喻向燭還是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仇風巽都能理解他的心情。
喻向燭抬手很輕的拍了拍奚雪行的肩膀,“一定要小心些,你愛人一定不想看到你受傷,作為朋友的我們也不想看到。”
“我明白的,我儘量。”奚雪行唇角揚起一絲很輕的笑容,“你們兩個最好還是退後一些,別傷到你們了。”
“好。”喻向燭沒再多說什麼,他明白奚雪行心裡有數,迅速拉著仇風巽往後退的很遠,主打一個不給奚雪行添麻煩。
只見奚雪行的手上憑空出現了一長串串珠,他將收集來的因果全都存放在裡面,一顆一顆都是他積存已久的希望。
奚雪行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自己心裡的緊張,旋即緩慢的跪坐在陣法旁將串珠散落,一顆顆的縈繞在骸骨周圍。
緊接著他無比認真的低聲念起了喻向燭聽不真切也聽不懂的咒語。
不過喻向燭能感覺到周遭的氣氛和溫度似乎驟然發生了變化,他甚至覺得有點冷,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一旁的仇風巽見狀從背後抱住了喻向燭,輕輕的將他裹進自己的外套中,親暱而又自然。
喻向燭垂著眸子與仇風巽十指緊扣,指尖摩挲著對方空蕩蕩的無名指,心裡盤算著另一件事。
他正因此有些出神時,忽然感受到一陣強風颳過,引得陣法旁掛著的那些分明無舌的鈴鐺莫名的發出猛烈的脆響。
風吹了許久都沒有要停息的意思,甚至刮的越來越猛烈,將室內的其他東西刮的東倒西歪,擺在桌上的花瓶都摔得粉碎。
喻向燭甚至被吹的有點睜不開眼,他一時間只能聽到不停的嘩啦嘩啦聲。
他盡力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奚雪行長髮不斷在風中飛舞,他面前的陣法散發著刺目的光芒。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狂風終於停了下來,法陣中散發的刺目光芒也驟然消散,鈴鐺聲也停息下來室內重新歸於一片平靜。
奚雪行望著眼前依舊安安靜靜的陣法,低垂著腦袋眸中晦暗不明,一向不算話少的他此刻卻無比的沉默。
喻向燭隱隱察覺到奚雪行的情緒不對,他看向沒有任何動靜的骸骨恐怕是因為術法失敗了。
他有些緊張的往前邁了半步,有些怕奚雪行一時想不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老奚,你還好嗎?”
奚雪行聞言很慢的扭過頭去,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來:
“我還好吧,也在意料之中,在此之前我就我想到了肯定不會這麼順利的,畢竟”
他話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出口,眼眶慢慢的覆上一層薄紅,再開口時聲音帶著些哽咽,“無礙的,只不過再重來一次。”
他這句話自我安慰的意味實在是太濃厚,喻向燭看的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走上前去扶住了奚雪行低聲安慰著。
兩個人此刻都背對著陣法以及骸骨,都沒注意到陣法此刻悄悄的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站在後面的仇風巽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去看骸骨下的血陣,只見本來已經乾涸的血液忽然緩慢流動了起來。
一顆顆的血滴緩緩升起化作一縷一縷的血線,遠遠看去如同紅線一般纏繞上了血陣中的骸骨上。
仇風巽一時間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他抬眸想開口看到喻向燭此刻不停的在奚雪行身側小聲寬慰,暫時完全沒有他插嘴的份。
他默默的將想要說的話暫且嚥了回去,再度將目光投向那具骸骨。
他只不過是幾秒沒看那白骨之上已經被點點熒光包裹,裡面是什麼景象他並看不真切。
仇風巽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不可視這個想法,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眸不再去看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