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知道塗藥沒什麼用,但喻向燭還是從空間裡把藥取了出來隨意的塗了幾下,主打一個心理安慰。
萬一哪天睜眼的時候就突然發現脖子上的疤痕淡了呢?喻向燭始終抱著這樣的想法。
不過他對這個也不是特別在意,之前不是還有很多人說什麼傷疤是男人的勳章之類的,他這算不上什麼勳章頂多算個紀念品就是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完成任務完成的如此狼狽,又是昏迷好幾天,又是留下了暫時沒辦法去掉的疤痕。
奚雪行端著粥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喻向燭坐在桌案前望著銅鏡中自己脖頸上的疤痕出神的場面。
喻向燭披散著長髮又穿的單薄,此刻整個人看起來都如同清泉旁纖細的墨蘭般惹人憐惜。
“你脖子上那道疤我會幫你想想辦法的。”奚雪行以為他是在意這個,語氣中安慰的意味十分明顯。
“多謝。”喻向燭能看的出來奚雪行這是誤會了,但他有些懶得解釋乾脆就應了下來。
他伸手接過奚雪行端著的碗,安安靜靜的舀著粥吃起來,直到一碗粥吃完他才再度開口,“我這幾天就打算離開這裡了。”
他決定的突然,奚雪行聞言一怔,“你身體沒問題嗎?要不然還是在我店裡多休養幾天再走吧。”
“已經沒事了。”喻向燭抬起眸子抿唇笑得溫和,“再休養下去我感覺我連走路都快要不會了,我隔一段時間會回來一趟,會給你帶禮物的。”
“你覺得沒問題就可以。”奚雪行用眼睛上下仔細看了一圈,確定喻向燭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才放下心來。
他現在才體會到了之前系統所說的,喻向燭工作時和工作結束的時候不太一樣。
平時生活中的喻向燭情緒好像格外淡然,什麼都可以什麼都隨便,就像是宣紙上一點很淡的墨跡,好像隨時都能融進身後的白。
就像是水中月一般,想要撈卻撈不得,伸手只能看到一圈一圈的漣漪,倒影隨著指縫流回破碎的影中。
喻向燭向來是決定好了就去做的性格,翌日天剛亮沒多久時他就和奚雪行道別出了因果店,落在那片熟悉的竹林中。
他抬手扶了扶自己帶著白紗的笠帽,將自己的面容遮的嚴嚴實實,旋即拎著包裹向竹林外走去。
其實具體要去哪裡喻向燭並沒有想好,甚至是有一點漫無目的的感覺。
不過他也挺享受這種感覺,旅行休息有時候漫無目的也挺好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清晨竹林的空氣如同露珠一般清新。
喻向燭邁步走出竹林,打算先去集市裡那家麵攤上隨便吃點早餐。
他來的太早集市中還沒什麼人,遠遠的就能看見面攤上升騰起的嫋嫋白煙。
“老闆,一碗陽春麵。”
“好嘞,公子坐那稍等一會,面馬上就來!”
老闆依舊像上一次那樣熱情,只是他與上次來時的心情截然不同了。
那個時候是打發走仇風巽讓他如計劃去找周訓,隨意找個地方坐坐,而今天是要準備獨自遠行。
喻向燭正捧著老闆剛倒的熱水碗發呆,忽然聽到一聲帶著有些孩子氣的聲音。
“公子好好久不見。”
喻向燭:?
他頭頂問號偏過頭去,微微低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試探著叫他的小男孩。
小男孩還牽著一個看起來比他要小上幾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睜著眼怯生生的看著喻向燭。
喻向燭思索了片刻,在腦海中搜尋著是誰,旋即猛的想了起來,這是他之前在集市上幫的那個小男孩,“是你啊。”
“是的公子,之前若不是公子幫我和妹妹,我們兩個現在恐怕已經死在那個冬天裡。”
小男孩看起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鼓起勇氣開口,“我們一直想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在這裡等公子。”
“之前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用一直放在心上。”喻向燭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凳子,“過來坐吧,我請你們吃碗麵。”
他對這些看起來有些可憐的小孩子心中總是抱著些悲憫。
亂世中普通人活著都難,更別說是無父無母的小孩子。
也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時間裡格格不入的悲憫才讓他在自己都沒發覺時如此吸引人。
“多謝公子。”小男孩牽著一直乖巧不言的小女孩坐在了喻向燭身側。
“老闆,兩碗陽春麵,小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