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他的樣貌嗎?”仇風巽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指節有些微微發白。
副縣令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回陛下的話,這位喻公子在外一直戴著笠帽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據說是因為有面有疤痕才這樣的。”
此刻別說是仇風巽了,連李公公都越聽越心驚,寫的一手好字、有疤痕而且還姓喻,這怎麼聽怎麼像喻公子。
可是喻公子在那一日已經自刎去世了,他目睹了所有而且下葬時他也在現場,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呢?
他沒忍住偷摸小幅度偏頭看向仇風巽,只見仇風巽滿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是心中的某些本來覺得不可能的猜想得到了印證。
從副縣令那裡得到他說的喻公子的住址後,仇風巽此刻顯然沒心思再坐在這裡繼續什麼接風宴。
他起身快步離開了宴會,留下一眾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突然是怎麼了。
李公公趕緊走了幾步打了個圓場,“陛下要去處理一些比較緊急的摺子,各位隨意就是。”
語罷又匆匆轉身邁著步子追仇風巽去了,根本無心去管身後的官員們是個什麼表情。
“李木。”仇風巽頭也不回的交代跟在他身後的李公公,“給朕準備一套便於出行的衣服,顏色別太亮。”
“是,陛下。”李公公應了聲後腳步一拐迅速去準備仇風巽要換的衣服。
半個多時辰後,李公公站在某個民居的小院的背後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到處張望,生怕有人注意到這邊。
原因無他,現在正坐在這家人屋頂上的正是仇風巽,雖說現在天色已晚也不會有人盯著房頂看,但李公公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
誰能想到堂堂元國陛下會做扒人房頂這種事啊!
“哎呀沒事你也別擔心成這個樣子,陛下心裡肯定有數。”站在一旁的林醫師仰著頭樣子看起來老神在在。
他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因為李公公擔心會出什麼事,順手把他也給撈了過來有備無患。
“話雖是這麼說的你覺得那個人真的是喻公子嗎?”李公公轉過頭去有些不確定的問。
“怎麼可能,應該只是巧合吧,喻公子當時是我親手確認過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林醫師回答的十分篤定。
“也是”李公公嘆息了一聲也想起了那一日的種種,喻向燭當時的模樣他到現在都記得。
脖頸處自刎的那麼深的一條傷痕,那個時候已經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兩個人此刻自然不知坐在房瓦上的仇風巽看到了什麼,只是隨口的猜著。
仇風巽挑的位置不錯,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副縣令說的那個地址的小院裡的情形,因為天色漸暗屋中已經點燃了燈火。
不一會有人提著一盞已經點燃的燈籠走出了屋,那人抬手將燈籠掛在了屋簷下,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仇風巽眼中閃過一瞬的錯愕,他一直以為故人已去,所見的有關於故人的身影皆是幻覺。
這一瞬日思夜想的人真真的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依舊唯恐一切都是幻覺,不忍心打破這一切只敢偷偷的去看眼前人。
喻向燭將燈籠掛好就重新回了屋子,並沒有在院中久留,一切發生的快到仇風巽仍舊有些出神。
不敢相信的錯愕褪去後此刻他心中只剩下名為失而復得的狂喜。
他曾經就有想過喻向燭會不會其實還活著,那天他會不會被那個喻向燭曾提過的給他打蟲藥的人帶走了。
不過每次他有這種想法忽然冒出來的時候他也是嘲笑自己異想天開。
雖說他也派人去尋找那人,但他手下的人已經把那片竹林搜遍了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仇風巽只能將自己心中覺得怪異的地方強行壓下,他不能去想也不能去說,一旦有了這種想法無異於是給自己飲鴆止渴般的希望。
他也從未想過會在自己南巡時能夠再見自己日思夜想,連夢到時都不敢觸碰的人。
仇風巽現在只覺得上天垂憐,若不是因為種種陰差陽錯他根本不可能會來煙洲城,也不會與喻向燭重逢。
他坐在屋頂上略微歪著頭,忽然很輕的意味不明的輕笑出了聲。
向燭啊向燭,沒有任何蹤影的躲了我如此之久,這次再見我是不是該多收些利呢
仇風巽站起身偏頭遙遙的望了那已經歸於安靜的小院一眼,低聲喃喃了一句,“不會讓你再離開我身邊了,向燭”
繾綣又危險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