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有趣的,不得不提及這辭歸曾經是個普通村民,原先也是個行俠仗義的好人,但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突然改了性子,有天竟殺了人,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殺的大多都是惡名昭彰的人。
說書人用扇子擋住了面孔,繼而輕笑道:“而且我聽說,他從不殺女人跟孩童。”
此刻,那個最先對辭歸露出鄙夷神情的老爺啐了一口,不滿道:“什麼俠士,我之前有個至交好友,分別人極好,平時也願意施粥補助貧民,甚至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孩童,好吃好喝的供著。”
“可結果呢,我那好友不僅被辭歸殺了,甚至府邸裡銀錢,全然被他搶走了。”
另一個人像是知道內情,也接話道:“是張老爺吧?真是可惜,明明是個大善人,卻被這種惡人害死。”
“賊人殺了人,搶了錢財,至今都沒能繩之以法。”有人不禁感到可惜,此刻附和道。
他這話像是說出了其他人心聲,這些商賈紛紛也喝了倒彩,一同對著說書人道:“你下去吧,這算哪門子俠士。”
說書人預料到這般狀況,不急不慢的繼續道:“我還沒說完呢,聽說他殺人後,搶來的錢財都會幫助一些貧民窟的人。”
“那不還是搶?”這群商賈十分不屑一顧。
有人對此十分反對,發出冷哼道:“再說了,若是辭歸殺的人真的有罪,他為何不去稟告官府,反而自己隻身前去?我看就算這些人真的有罪證,說不定是辭歸為了錢財,憑空捏造出來的。”
樓下有人贊同道:“就是就是,他哪是什麼俠士?分明是罪大惡極。”
明霽聽了這些人的議論,眼眸的光澤似乎深了幾分。
但看面上,他似乎並無觸動,反而是拿出衛子兮剛買來的熱乎桂花糕,張口嚐了一下。
倒是燕時滿,他八歲之前生長在燕京,也是聽過不少這種傳聞——有些人整日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打著懲惡揚善的名義
想來他心裡一陣厭惡,開口道:“這歸辭還算什麼俠士,濫殺他人,分明是惡人。”
“確實如此。”楚雲端倒了杯上好的女兒紅,附於唇瓣飲了口,贊同道:“說的不錯,這確實不算什麼俠士。”
衛子兮聽著這些議論一直未說話,心裡卻暗存疑惑:這些人說的只是一面之詞,當真可信嗎?
他彼時恰好轉頭,看向了一旁一語不發的吳悠,開口詢問:“吳姑娘,你平日裡不是最嫉惡如仇了嗎?今日怎一句話不說。”
吳悠這才反應過來,面色反而有幾分鄭重:“你們真當以為百姓稟告官府,當官的就一定會主持公道對惡人判刑嗎?你們有沒有想過,世上官官相護、惡人有錢有勢的可能?”
之後,她沒給其他人反應辯解,接著出聲說:“或許你們從小在修真界的原因,不缺錢財,沒見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人。”
“可我不一樣,我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惡人,所以不敢妄下定論。”
“說的不錯,而且你們沒有發現嗎?這座酒樓是金城最繁華的酒樓,自然來的也不是一般的人,底下出聲發話的也沒有一個平民,全都是一些富有商賈。”此刻接話的是衛子兮,他大抵是觀察了一下週邊人穿著,謹慎的作出評價。
說完後,衛子兮還下意識看了一下明霽,見自己師尊眼眸帶笑,受到這等鼓勵的他整個人都像安了一個無形的尾巴,歡樂的搖著。
明霽點了點頭,並沒有表明自己有什麼樣看法,只是詢問衛子兮:“你對此事很有興趣?”
衛子兮愣了半晌,點了點頭,“既然當初說的要守天下太平,那自然要做到修仙族的應做到的,況且此事還有待推敲。”
“既然如此、”明霽指尖分明的手指緩緩扣了扣桌子,“那你就去查一下這件事。”
衛子兮眼眸帶著喜悅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因為可以查這件事而感到喜悅,而是因為師尊給予他的信任。
“師尊,我也可以。”燕時滿心裡不適,開口道:“我比小師弟更熟悉這裡。”
而一旁的楚雲端也火上澆油,眸子裡帶著幾分委屈,緩緩道:“師尊就不能多幾分關心我?就這般信任小師弟嗎?”
明霽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被這幾人吵的都有些頭疼了,不禁出聲道:“自然不是,你們都是為師的弟子,哪有偏不偏心一說。”
“只是子兮年紀小,不會過於引人注目,也不會有什麼其他麻煩事。”明霽清了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