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澤這句話宛若驚雷,響徹每個人腦海裡。
眾人聞言紛紛愣住,皆是不可置信。
“你休要胡說八道!”
出聲的是一個仰慕宋清風的同門弟子,他並不知曉自家宗主究竟何種人,此刻憤恨而視季晏澤,一怒之下竟拔劍出鞘。
“你殺了宗主還不夠,竟還在他死後憑白汙他名聲不成?”
“並非如此。”季晏澤眸光依舊冷淡,彷彿抵至他脖頸上的不是劍刃,而是一塊毫無威懾力的棉花。
這般雲淡風輕。
他笑了笑,接著道:“若我沒記錯,他下一個目標便是你……”
季晏澤的目光打量到了這位無名弟子身上,語氣也有些輕描淡寫的意味:“他會奪你根骨,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弟子聞言呼吸停滯一瞬,下意識鬆了手上力道。
待他反應自己順著季晏澤思緒走了,眼神頓時燃起了洶洶烈火,咬牙道:“你蠱惑人心,胡言亂語!”
“你猶豫了。”季晏澤輕飄飄指出弟子剛才一瞬失神的原因,壓根不給他躲避的機會。
“你也在懷疑,為什麼宗門這麼多天賦好的弟子總會無緣無故的失蹤,為什麼不見蹤影,為什麼宗門置之不理……”
季晏澤話語帶著些許諷刺,一句一句擊中這人心中所想。
“你不是不知道,但怕被人詬病。”
“被人說,你拜了一個殺人如麻的宗主,怕人議論你是否如此,所以……”
“不,你閉嘴!”弟子神情有些崩潰,惱然下竟想要劍身捅入季晏澤身上。
季晏澤雖元氣大傷,但躲過一個只有築基中期的弟子還是輕而易舉。
——但季晏澤不在乎這些表面傷口,如同他不在乎這些虛名一樣。
他只是用手掌持住了鋒劍,任由掌心被劃破,滴答滴答的流出粘稠鮮血。
季晏澤輕笑著,餘下的一隻手運出靈力。
很快,靈力化作映象,呈現當時宋清風預謀殺害無辜弟子的畫面。
季晏澤將目光掃視了一圈,瞧見他人神色各異,起身揮退了那名弟子。
“現在……諸位信了嗎?”
眾人恍然如夢,直視畫面裡宋清風半步閻羅面上。
明霽蹙眉道:“他也墮入了鬼族?”
“之前不是的。”
季晏澤解釋道:“他原本是學了一種邪功害人性命,但機緣巧合下尋到了鬼族功法,便藉此害不少人的命。”
他說著,忽得想起那個借他身體的鬼族當時提及的事。
鬼族要宋清風死,是宋清風覬覦了本不該覬覦的人。
本不該覬覦的人……
季晏澤忽得將目光落在明霽冷豔的面容上。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鬼族所行種種事情,竟都是奔明霽而來?!
宋清風也覬覦明霽?
不……他已然是個死人了。
季晏澤心下一沉,這才反應過來這背後的陰謀。
鬼族背後有個極大權勢的人,也在覬覦明霽。
此人一直在陰影處。
季晏澤想來立馬看向明霽,目露急切:“宗主,你要當心……”
明霽有些疑惑,眉眼微微上挑,並不解其意。
季晏澤噎了聲。
他很想告訴明霽所有,但又覺得美玉無瑕不應被那些骯髒事沾染。
說起來,他還是個心事不外露、做好事不留名的悶葫蘆。
所以即便看向明霽目光這般眷戀,語句卻只是寥寥幾句。
“宗主要當心,小心鬼族。”
衛子兮一直悶不做聲,直至看見對方那曖昧的眼神,宣誓主權般牽住明霽掌心,笑容標準的露出八顆大牙。
“季師兄無需擔心,師尊有我相護。”
季晏澤眼眸黯然一瞬。
尤其是瞧見明霽這般縱容,預設了衛子兮行為時,心裡更加失落了。
“好一個師徒友愛的場景。”有人偏偏看不慣衛子兮與明霽相處,冷嘲熱諷。
是黎仙尊,此刻他眸光帶著幾分說不明的陰翳,絲毫沒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畫面可以捏造,季晏澤說的詞並不作數……”
他話未說完,就被另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
“我可以作證,季道友說的句句屬實!”
眾人聞言望去,根據他的穿著這才發覺他是宋清風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