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好好地管教你……”
話音未落,那隻停在半空中的手終於還是落到了青年臉上,這一巴掌幾乎是凝結江雲禮所有的怒意,所以力道很大,青年原本白皙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大片的紅腫。
在打下去的那一刻。江雲禮就後悔了,他其實也沒有想真的打他,原本是收著力道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失控了,此刻,感受著掌心的疼痛與麻木,他知道,他把那孩子打疼了……
“抱歉……”
“別碰我”
四周的嘈雜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只留下兩人之間緊繃到幾乎斷裂的空氣。
看著青年這般抗拒的模樣,江雲禮頓時覺得有些心累,就在他側頭往樓下望去的時候,兩個熟悉的身影卻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線。
見江雲禮一直對著樓下發呆,聞譚不由得擔心起來
“雲禮,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這樣,你先把他送回家,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對上男人躲閃的目光,聞譚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並未追問下去,一個人帶著情緒失控的江嶼川離開了酒吧。
待確定聞譚離開後,江雲禮又重新找了個更容易看清陸勉和江黎的位置坐下,還裝模作樣地點了杯酒。
雖然這個位置足夠看清兩人,但到底還是有些距離,再加上週圍環境又特別吵,是以他並不能聽到這倆人談話的內容,只能看到他們密切互動的模樣。
兩個年輕人的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那般輕快的笑容裡表現出來的是一種無需言語便能輕而易舉感受到的默契。
男人默默地隱匿在二樓的陰影之中,手中的酒杯彷彿瞬間失去了溫度,認識陸勉這麼久,他好像從未見過那孩子如此放鬆和活潑的模樣。
在他已有的印象裡,陸勉似乎一直都把他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那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哪怕自己已經答應了他的追求,但他的身上還是有種緊繃的感覺,他好像真的從未觸及過這樣放鬆的陸勉。
就這一瞬,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悄然蔓延,是嫉妒?還是失落?他其實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是下意識覺得,那孩子跟江黎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快樂,或許,這便是與同齡人交往的好處吧……
江雲禮沉默搖晃著手中的酒,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過那兩人,直到他們相談甚歡地並肩離開。
待陸勉與江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江雲禮才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杯中的液體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澄澈,變得混沌不清,一如他此刻紛亂的心境。
他緩緩起身,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出酒吧,夜風迎面吹來,帶著幾分涼意,卻再也吹不散他心中的煩悶。
江雲禮原本打算開車回公司,但想到江嶼川剛才那偏激的狀態,他又有些不放心,萬般猶豫下還是再次踏進了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層。
待他趕到家中的時候,聞譚還在搗鼓醫藥箱,他不假思索地接過那人手裡的醫藥箱
“想不到你竟然還沒走,剛才的事真是多謝了,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好,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聞譚走後,江雲禮小心翼翼地推開江嶼川的臥室門,只見青年此刻正蜷縮在床上,背對著他,似乎是已經睡熟了。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藉著微弱的月光,仔細檢視著江嶼川臉上的淤青與紅腫。
“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讓我省心了……”
看著青年臉上那刺眼的傷痕,江雲禮忍不住嘆了口氣,心底五味雜陳。他知道,要完全扭轉江嶼川早已偏離正軌的思想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但今天這一幕,還是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與無力。仔細想想,這好像還是他三十多年來第一次動手吧……
他輕輕蘸取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江嶼川的傷口上,生怕弄醒沉睡中的青年。藥膏的清涼感似乎讓江嶼川稍微舒展了眉頭,但好在他全程都沒醒過來。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時,江嶼川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感到臉上有些異樣,抬手一摸,才發現那些傷痕都已經被妥善處理過。
不知是突然想到什麼,他急忙跑進客廳,卻只聽見空蕩蕩的客廳迴響著自己急促的腳步聲,那人的身影早已不在。
這時,茶几上的一張紙條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紙條,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不自覺就紅了眼
“昨晚的事是哥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