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深夜裡,一聲撥浪鼓聲吵醒了剛剛入睡的陳金水。
“誰呀?大晚上不睡覺的!”
陳金水面色枯槁,身材幹癟。
明明是四十來歲的青壯年,但此時的身體狀況就像是一個糟老頭子一樣。
沒有人知道,他這幾年的思想改造是什麼樣子的。
只有敲糖幫的人知道,這個領頭的大哥帶著他們一起,把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心血都燒燬了。
包括貨郎旦祖師爺的畫像。
這是從內心挖肉的痛苦。
現如今,撥浪鼓聲就像是警鈴一樣,讓陳金水惶恐不安。
陳家村已經沒有撥浪鼓了。
不對!
還有一個。
“雞毛!雞毛!是你回來了嗎?”
然而,他開啟門一看,外頭人影也沒有。
但是家門口有兩旦沉甸甸的雞毛。
“回來了,雞毛回來了回來了。”
很快,鄰居也聽見了陳金水的動靜,深怕這個領頭人想不開。
得虧沒事。
陳金水高興的和大家說的:“是雞毛回來了,你們看,是雞毛回來了。”
陳巧姑不理解:“哥怎麼不回家呢?”
柱子認為:“會不會,他還以為公社在通緝他呢?”
陳金水隨後說道:“閉嘴!火是我放的,和雞毛沒關係。”
柱子當即反應過來:“對對對。”
東陽公社的大火雖然過去多年了,也有人頂罪,但這依舊是陳江河頭上的刺。
除非公社那邊真正的撤銷這個案件和完結它。
陳金水被抓,一方面是因為大火,一方面是抓投機倒把的典型。
殺雞儆猴是必要的。
同樣,陳金水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成了嚴重的守舊派代表。
一方面是保護村民不會被抓去坐牢,另外一方面變相的給陳江河開脫罪名。
等他當鎮長的時候,代表他是公家人的身份。
而陳江河的個官二代,那是前途無量。
那就是自己人內部的小事情了。
再也沒人提起過這個大火的事情。
久而久之,大家都選擇性的遺忘了。
陳家村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陳金水則是繼續安排人打聽雞毛的情況。
另外一邊,楊傑一行人來到了某個郊區,租賃了一家空閒的農房。
這裡是里美山,位於蘭溪縣和義烏縣(這會還沒升級為市,包括金華的金東區,此時也叫金華縣)的交界處。
同時,這裡也是革命先輩打游擊的據點之一。
雖然把民兵和政府比喻成果黨,不太合適。
但雞毛換糖的處境不容樂觀。
小商販們只能選擇躲在偏遠的山村紮根,不斷躲避民兵的封鎖線。
其實還有一夥人,就是超生的婦女,也會躲起來。
直到孩子生下來,才敢老老實實地回家。
然後扒房子,交罰款
這裡的房租也很便宜,只需要2塊錢一個月
還不到一個搪瓷盤的訂購價格。
同時,這個價格也是很貴的。
按80年的工資,上海市大學生和老師傅進廠幾年後,拿到最高工資計算,也不過是36塊錢。
這是80年,36塊錢的月薪代表打工人,上班族的頂級收入。
小學生一學期的學費,也就3塊錢。
就這,還有很多農村家庭,負擔不起孩子的讀書費用。
對比之下,四合院軋鋼廠的那群人。
在六十年代有二三十塊錢,妥妥的社會頂流收入人群。
換成二十一世紀的背景,愛情公寓的主角,還不如四合院的人收入。
雞毛換糖的收入也確實是很低。
如果扣除楊傑修復的搪瓷盆的收入,其它的綜合收入只有可憐的13元。
而楊傑,陳江河,駱玉珠三人,則是從12月初出發。
從義烏到金華,過衢州,抵達上饒地區,隨後折返回來。
沿途一共行走時間超過一個半月時間。
三人分一分,平均月收入僅僅夠付房租費的。
也有一部分無形的收入。
比如送給陳家村的雞毛,大部分算是無本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