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几個腦袋,敢耍到帝國軍部頭上?”
洪白橘這一番話,頓時驚得廳內各商隊面面相覷。
帝國軍部?
那些個自詡為頭面人物的商隊、公司,無不是以攀上了帝國軍部哪怕一分一毫關係為榮。只要通關文牒上,但凡有個帝國軍部的天鷹戳印,成了“軍用物資”懂事的沒誰敢去攔,就是真碰上了帝國緝私官員,對方多半會裝作沒看見。
帝國文官與帝國軍部間是什麼樣如淵似海的複雜關係,這群聰明到快變異成了腦智獸的人物算不清楚,也不敢去算,但這群人知道一件事。
在太平洲,帝國不是最大的,帝國軍部,是最大的。
槍桿子,永遠比筆桿子更好講話。
所以乍聽洪白橘這話,眾人如何不驚?
褚東熹到底是一城之主,見洪白橘氣勢洶洶而來,面上半分顏色不動,甚至沒有揮手斥退眾商隊、公司代表,而是很淡定地接過衛士撿起的軍令狀,掃了一眼,肥厚的嘴唇上下點點,開口道:
“幾件成品率次了點的強殖裝甲,本城主說是什麼了不起的,這點東西,軍部後勤科能在意?”
洪白橘手搭著膝蓋,抬手給了褚東熹右臉一耳光,周遭衛士紛紛拔槍,她仍是冷冷道:“幾件?你供的五百顆龍蜥心臟,連二十件強殖甲都配不出,配出了也沒一件是他媽的能用的。”
“吃空餉吃的老子頭上來了?”
洪白橘反手又是給褚東熹左臉一耳光,後者臉頰迅速腫高,眼神陰翳無比。
“你腦袋是動了手術,挪到屁股裡了?”洪白橘喝問道,
兩名鬼噬騎士身上腐綠色光芒湧動,骨刺生長,即使大廳內有數十倍於他們的衛士,依然是夷然無懼,風衣側的微衝都未握上,一副鬆弛感。
李維看著洪白橘掄得像風車一樣,猛抽褚東熹,心中不禁感嘆,這臭腳娘們還真是虎逼啊,這麼揍人,人能好好說話麼?
洪白橘捏起軍令狀,激烈呵斥著褚東熹。
李維離得近,視力又極好,看清了那所謂的軍令狀,實質上是一張蓋有帝國軍部天鷹戳的報表,寫有鐵山堡季度應上交多少生物材料,其中最重要的是龍蜥心臟、沼棲妖領主丹核。這兩個的確是製造水生型強殖裝甲,所不可或缺的材料。
就是有個小疑問,太平洲幾乎全是沙漠,要水生強殖裝甲做甚?
這個疑問李維拋之腦後,無他,實在是洪白橘這表演太給力了。
褚東熹一連捱了幾十下耳光,終於再難忍氣吞聲,伸手猛地一攥,攥住了洪白橘手臂,他陰森道:“你個婊子養的玩意,真想打死老子?”
“夜鬼會什麼時候能代表帝國軍部了?你一個天王殿那裡做不了狗,鬼噬派那邊不敢回的野狗,真以為自己長臉了?”
洪白橘這人最受不得激,正要雙手並用,結果中門大開,被褚東熹拉近距離,狠狠一個頭槌,給她撞得鼻血長流。
洪白橘暴怒吼了一聲,不待她施展起近身格鬥術,長筒靴才筆直抬起,整個人忽然一軟,癱倒在地。
竟還是個軟腳娘們?李維心說道。
褚東熹一腳踏住洪白橘小腹,居高臨下道:“蠢貨!你用的強殖框架最終不是我這兒供貨的,真以為我供的是次品?要真是這樣,哪裡輪得到你一個拉皮條的來取我腦袋?”
“什麼,什麼?”
褚東熹壓根沒瞅大廳內噤若寒蟬的其餘人等,他扯開自己黑色華服,露出胸膛濃密胸毛下,逐漸亮起的黑灰色線條,鄙夷道:
“你那半殘的框架強殖裝甲,能與鬼宗大人賜我的補強框架強殖甲比?”
“你一個廢品,平時看在你拉皮條幹活算得力份上,本城主不與你計較,給你幾分顏色,真敢與我蹬鼻子上臉?”
洪白橘滿臉不可思議,她艱難命令著兩名鬼噬騎士:“動,動手啊!”
那兩名鬼噬騎士反倒是往褚東熹旁,挪了一步。
不言而喻。
褚東熹恣意大笑道:“你不過當年從中央大洲逃來的落魄小貴族,真覺得太平洲是你養的婊子,說撅東邊不敢朝西撅著?”
“老子早就想嚐嚐中央洲純血貴族什麼滋味了!”
眼見褚東熹要當場剝了洪白橘衣裳,來點激情哲學現場,他的副官終於繃不住,腆著張白嫩的臉湊上去,委婉提醒這畢竟是公眾場合。
褚東熹悻悻然扔開了洪白橘,坐回寶座上,對著其下個個束手靜立的商隊代表,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