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他伸手擦掉汙物，坐起身，心頭悵然若失。
看向床頭櫃，兩個相框立在那裡。一個是林家四口的照片，另一個是，林寒16歲前的所有除父親外的師傅的合照。
前者是溫馨的家庭照就不必多說了。
那師傅們的照片裡的，是七個中老年人，他們相貌各異，面向鏡頭的臉色也不一樣。
其中，劉青的溫柔微笑是最令林寒最印象深刻、最尊重的，在那七人中，也是他先離開的。
林寒扭過頭，深呼吸了一下，心想道：“昨晚夢到你了，劉爺爺。”
沒錯，在那個夢中，林寒彷彿又回到童年時期和劉青一起練武，一起歡笑，一起相處的情景。
越是如此，正常人應該越想沉溺其中，林寒卻沒有，他醒得很堅決，一點賴床的想法都沒有。
其實他本該更早起的，但林撼山出於照顧兒子的心情，所以乾脆讓他多睡了一會。
“咚咚咚。”
“哥，起床了嗎？”
門外的聲音是妹妹林星涵。
“起了。”
林寒應道。
“嘎吱。”
門開啟後，林星涵一掃過往的嬉皮笑臉，臉色擔憂地看向自家哥哥，小心翼翼地說道：
“哥，劉爺爺他。”
“嗯，我知道，今天就去參加他的葬禮。”
“節哀。”
“走吧，媽媽應該煮好早飯了吧。”
“嗯。”
看到林寒臉上重新掛起微笑，林星涵不由得放心了許多，殊不知林寒是因為妹妹的懂事才揚起的嘴角。
......
白小鈺身著白色連衣裙，心情低沉。平時出席重要場合的她應該會化點淡妝，現在卻連拿起唇膏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坐在化妝臺前，背對著鏡子，手上拿著兩個相框，兩張照片都是三人合照。
左手的照片上面是一箇中年人帶著兩個女孩在遊樂園玩耍，在遊樂園裡的噴泉前拍的合照。
嬌小的白小鈺被劉青單手抱著，相對較大的黑衣少女正是冷曦，她牽著劉青的另一隻手，臉上掛著如今基本不常見的笑容。
右手的照片上面是一個坐在木椅上的健壯的老年人，左右兩側則坐著兩名少女，三人臉上都面露溫柔的微笑看著鏡頭。
而這一張照片的背面比前一張照片多了一些內容：
白兔，炎龍，影蛇
這三個名字下面還有兩句人為寫上去的龍飛鳳舞的字：
龍蛇護兔，兔攜福瑞。
共鎮封印，鎮守庇護。
“龍爺爺....”
“小鈺。”冷曦推門而入，她身穿黑色西服，左臂上戴著白色孝圈。
看到白小鈺如此低沉，冷曦心生不忍，但時間快到了。
她走上前，身後跟上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比較高大。
白小鈺抬頭一看，眼底的淚花還沒擦掉，看到冷曦身後的身影后驚訝了一下又釋然了。
“冷曦姐，虎娘，楊姐，你們....”
冷曦走過來抱住白小鈺，沒有回話。
“虎娘”和“楊姐”也走過來蹲下身安慰著兔子。
院子裡，高大壯碩的大漢、坐姿板正的西裝大爺和收起金飾的胖子坐在涼亭裡安靜地飲茶。
一身黑的青年連衣服都不需要換了，手臂上戴著冷曦同款的孝圈。
他和髮型五顏六色的混混在涼亭遠處吞雲吐霧。
這時，一個小身影走了過來，看著兩個吞雲吐霧的兩人，好奇地問道：
“侯哥，吸菸有助於緩解心情嗎？”
“侯哥”愣了一下，揮手驅趕道：“小屁孩別跟我們沾邊。”
那一身黑的青年說道：
“小米，別跟我們學壞了，這還不是你這小屁孩該學的東西，好好唸書吧。”
“小米”抿了抿嘴，離開了這裡，朝噴泉那裡走去。
“波..嘶，話說，刺客世家的、確實不抽菸吧，太容易留下痕跡了，容易暴露自己。”
侯哥抽了一口，朝青年問道。
“也不全是，有些刺客壓力太大也會抽，但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會抽的，很少。”
青年回答道。
兩人看著坐在噴泉邊上晃悠著腿的小米，聊起了這個剛加入不久的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