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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心不在焉的，太傅懷疑他根本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想想又作罷，將肚子裡的話咽回去。燕譯景看著遠處，他沒有再打擾，沉默離開。
&esp;&esp;和太尉各自回了府，換了身衣裳，打算去悼念燕譯月。
&esp;&esp;“這幾日長公主的喪禮，希望金國那些人安分些，老夫不想在長公主喪禮期間見血。”太尉收了自己的刀，派人盯著驛站那邊。
&esp;&esp;金國來的一千士兵，如今剩下七百，露過面之後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住在驛站。
&esp;&esp;七百人，說多不多，說少爺不少。
&esp;&esp;太傅撫著自己蒼白的鬍鬚，嘆氣道：“內憂外患，希望昱國能好好挺過這一關。否則你我，無顏去見先帝。”
&esp;&esp;“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太尉白他一眼，頗為不滿，“昱國不會亡國，陛下相安無事，你我皆可安享晚年。”
&esp;&esp;“但願如此。”
&esp;&esp;
&esp;&esp;喪禮結束得快，轉瞬即逝。
&esp;&esp;燕譯月自己選的墓地處，有一顆桃樹，桃樹長出新的嫩芽，沒有桃花。
&esp;&esp;微風吹過，嫩芽落在棺槨上。
&esp;&esp;燕譯景靠在商懷諫身上，看著棺槨一點一點被沙土淹沒，消失在眼中。
&esp;&esp;眼角還殘留著淚水，當墓碑立起，燕譯景身子無力滑脫，跪在地上，他的一魂一魄似乎隨著燕譯月離去。
&esp;&esp;墓前供奉著燕譯月生前愛吃的食物，燃著的煙飄在燕譯景臉上，他燒了很多紙錢，忍著眼淚沒有哭出聲。
&esp;&esp;回去時已是晌午，燕譯景一步三回頭，商懷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話無從說起。
&esp;&esp;環視一圈，沒有見到路司彥。似乎從燕譯月下葬後，就沒見到人。
&esp;&esp;燕譯月的墓碑在半山腰，而她買的小院子在偏僻的山腳。院子許久沒人打掃，不過偶爾是路過的行人落腳，還算乾淨。
&esp;&esp;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路司彥從屋裡拿了把鐵鍬，搬來椅子後，深吸一口氣，一點一點挖開緊實的泥土。
&esp;&esp;很快挖到個堅硬的東西，東西沒埋太深，是個純金打造的匣子，就算覆蓋著泥土，也掩蓋不住它的光芒。
&esp;&esp;匣子很重，沒有上鎖，靜靜等著開啟他的人。
&esp;&esp;路司彥抱在懷中，任由殘留的泥土弄髒自己的衣裳。鞭炮聲傳進自己耳中，他抬頭去看，看不見燕譯月的墓，但燕譯月的墓能看見自己。
&esp;&esp;遙遙相望，像是在等待。
&esp;&esp;抱著東西離開，他沒有開啟，人已經死了，留下的東西除了徒增思念與悲傷，又有何用。
&esp;&esp;木門再一次合上，落鎖，鑰匙被路司彥丟棄在草叢中。這次，陳舊的院落將不會再有任何人打擾。
&esp;&esp;回了府，府中很熱鬧，他還有一個側夫人與三四個孩子，承歡膝下。
&esp;&esp;女人慈眉善目，溫柔教導一旁的女孩讀書，還為他們做了新的衣裳。
&esp;&esp;“夫君。”看見路司彥，她放下手中的書，提著衣裙跑過來。
&esp;&esp;一瞬間的恍惚，他似乎看見了燕譯月，看見她朝自己飛奔而來。
&esp;&esp;女人注意到他懷中的東西，沒說什麼，而是向他展示自己的女紅，眉開眼笑道：“夫君，這是妾身為你做的新衣裳，快去換上試試。”
&esp;&esp;紅色的衣裳，很喜慶。
&esp;&esp;路司彥被她的話拉回思緒，他沒有接那身衣裳，而是抱緊懷中的東西，說出的話冰冷刺骨，“我們和離。”
&esp;&esp;鮮紅的衣裳從手中滑落，女人的眼很快蓄滿淚水，她攥著路司彥的衣裳，不是很明白，“為什麼？”
&esp;&esp;他的夫人、側夫人死了，現在就連燕譯月也死了。他的身邊只餘她一人，她以為怎麼也該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