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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先去休息,朕想一個人待會兒。”燕譯景披上一件衣裳,推開門出去。
&esp;&esp;京城還在下雪,雪讓天地失去色彩,只剩下茫茫一片白。
&esp;&esp;枝條上落著雪,屋簷下掛著冰,燕譯景攏了攏自己的衣裳,抬頭望著月亮,對著手心哈氣。
&esp;&esp;今年的京城,格外冷。寒風透過衣裳,直直吹進骨頭裡。
&esp;&esp;地上積的雪弄溼鞋襪,燕譯景沒有在意,他漫無目的走著,身後有人跟著。燕譯書的人,近來盯得他緊。
&esp;&esp;尤其是商懷諫逃脫之後,燕譯書派了好幾個人一直跟著他,那怕離開他們視線片刻,他們都能把皇宮翻過來。
&esp;&esp;燕譯景試過威脅,引誘,收買……各種方法他試了個遍,可這些人就是不為所動,對燕譯書忠心耿耿。
&esp;&esp;“還真是聽話的狗。”燕譯景停住步子,轉身看著身後跟著自己的人,他們也不會去隱藏,就這樣正大光明跟在身後,像是在挑釁一般。
&esp;&esp;為首的人對上燕譯景的目光,昂首提胸道:“若陛下能交代出太師的下落,沒準王爺一高興,興許能放過陛下。”
&esp;&esp;他笑笑,燕譯書對商懷諫的心思,不難看出來。其實他可以利用商懷諫去勾引燕譯書,只是心中不願。
&esp;&esp;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太多東西阻擋在其間,他不願兩人之間,再多上幾分隔閡,更不想自己後悔。
&esp;&esp;回過神,燕譯景打量著眼前的人,很大膽,那模樣,仿若他是階下囚。
&esp;&esp;可這份大膽,他心中不喜,甚至厭惡。
&esp;&esp;再走下去,也沒有意思。
&esp;&esp;燕譯景略過那些人,回了自己的寢宮,姜公公在外面侯著,只是不再貼身伺候罷了。
&esp;&esp;那個小太監聽話許多,無論燕譯景說什麼都照做不誤,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esp;&esp;“陛下。”姜公公點頭哈腰的,他想出宮一趟,見見自己的孩子,自從他出宮之後,沒有寫過一封信,也沒有任何訊息。
&esp;&esp;以他的性子,定會想辦法讓人捎個信給姜公公,不為別的,他一定會再問姜公公索要錢財。
&esp;&esp;連這些都沒有,姜公公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不應該。
&esp;&esp;外面又在鬧天花,現在情況不算太糟,但他實在放心不下。
&esp;&esp;燕譯景點點頭,讓他進來。姜公公跟在他身邊數年,他不能真的狠下心來。何況,姜公公唯一的孩子死在他手上,他心中還是有幾分愧疚的。
&esp;&esp;“這麼晚來叨擾陛下,老奴罪該萬死。只是有一事想請陛下准許。”姜公公點頭哈腰,就差跪下。
&esp;&esp;“什麼事?”
&esp;&esp;“老奴已經是半個身子入土的人,在宮中數年,想在走之前看一看外面的繁華,了卻平生的夙願。”姜公公說著,假意咳嗽兩聲。他低著頭,不敢和燕譯景對視,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esp;&esp;燕譯景看著他的模樣,點點頭,算是允諾,“過些時候再去,這宮裡,也不是朕一個人做主。”
&esp;&esp;說著,他瞥了眼外面的人,面上平靜沒有波瀾,垂眸看著案桌,他輕嗤一聲,“再說外面不太平,朕怕你有去無回。”
&esp;&esp;他這樣子已經是讓步,姜公公應了一句,不敢提別的要求。
&esp;&esp;“陛下好生休息,老奴就不叨擾陛下了。”
&esp;&esp;燕譯景擺擺手,姜公公行禮退下。現在隨身伺候燕譯景的太監,算得上是姜公公的徒弟。身為徒弟,便送了姜公公一程。
&esp;&esp;到了無人的地方,小太監將自己的金鐲子摘下來,戴在姜公公手中。他不是個蠢的,能看出來燕譯景對姜公公還是有感情在,他回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esp;&esp;“這是我孝順您的,以後還要您多多照拂。”小太監身上沒什麼值錢東西,這個金鐲子,抵得上他一半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