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往裡走一步,乾燥的地面留下一攤水漬,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發白,聲音發抖,“老爺,三姨娘、三姨娘落水,死了。”
&esp;&esp;
&esp;&esp;今日下了大半天的暴雨,道路泥濘,湖邊的積水叫人分不清。
&esp;&esp;丫鬟說,路三姨娘在意路司彥一夜未眠,還是淋著一身的雨回來的,心裡掛念,熬了個湯親自送來。
&esp;&esp;在湖邊不小心踩空,湯汁全撒了,有些濺到眼睛上,她睜不開眼。恰巧又在湖邊,路三姨娘看不清,但眼睛被燙傷,捂著眼睛,不小心滾落到湖裡去了。
&esp;&esp;等撈上來時,已經沒了氣息。
&esp;&esp;“像是個意外呢。”燕譯書意味不明地笑著。
&esp;&esp;府邸的人哀嘆,只說今年的丞相府運勢不好。死了個公子,又死了個姨娘。
&esp;&esp;還是在同一日,一個在清晨,一個在深夜。
&esp;&esp;路司彥對她沒多大的感情,聽到她的死訊,只是愣了愣神,很快又反應過來了。他冷靜地吩咐著下人再去置辦管墩,路三姨娘只是個小妾,家世普通,不會有人為了一個姨娘來祭拜的。
&esp;&esp;府中現在只剩一位姨娘,還有幾個年紀尚小,需要照顧的孩子。
&esp;&esp;“那位姨娘性子冷,相比不會好好照顧幾個孩子。”燕譯書笑笑,勸他,“不如再納位妾室,這些公子小姐總不能沒人照顧,萬一再出個什麼事,丞相大人可就後悔也來不及。”
&esp;&esp;路司彥偏頭看著他,眼裡沒有任何情愫,“三王爺,在這種時候說納妾的話,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esp;&esp;ot;逝者已去,最重要的還是活下來的人。ot;
&esp;&esp;“三王爺看得開。”路司彥嘲諷一聲,“畢竟你這樣連自己母妃都敢殺的人,會有什麼感情呢。”
&esp;&esp;燕譯書平靜的臉被撕裂,他最討厭這句話。
&esp;&esp;他從不認為自己有錯,因為那可笑的同情,將他拱手讓人,剝奪本該屬於他的一切。他認為,那些人是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
&esp;&esp;“路司彥,本王念在你喪子喪妻的份上,不同你計較。”他甩甩袖子,準備離開。一隻腳他出去,他想起什麼,說:“對了,阿姊似乎看上了金國九王爺。今年可真熱鬧,陛下娶妻,長公主可以要去和親,真是雙喜臨門吶。”
&esp;&esp;他沒有回頭去看路司彥,而是哼著愉悅的曲調離開。
&esp;&esp;他的馬車旁邊,還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隱匿在黑暗中。
&esp;&esp;燕譯書坐上自己的馬車,“本王還以為你不敢殺生,是本王小瞧了。”
&esp;&esp;馬車裡的人沉默良久,“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說到做到,不然我就將這些事說出去,這樣,你所做出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esp;&esp;“本王是個講信用的。”
&esp;&esp;“是嗎。”裡面的人不太相信,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不敢撕破臉皮,“但願你說到做到。”
&esp;&esp;說完,馬伕揚了揚手中的韁繩,馬車往更黑暗的地方離開了。
&esp;&esp;隨從坐在一邊,看著馬車離去,問:“主子,要不要把她殺了。”
&esp;&esp;“不用。”燕譯書靠在馬車上,嘴邊浮現一抹笑意,“她還有用。”
&esp;&esp;兩輛馬車駛向不同的地方,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esp;&esp;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雨勢終於小了一些。
&esp;&esp;丞相府的噩耗人盡皆知,那位小妾被提起時,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
&esp;&esp;沒有人去祭拜,匆匆下葬之後,這兩人就被徹底遺忘。
&esp;&esp;偶爾有人會記起這兩人,只是惋惜一句,除了丞相,沒有人為他們傷心過。
&esp;&esp;商懷諫傷好之後,去看過路司彥一次,他失去以往的生氣,現在死氣沉沉的模樣,跟個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