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出去吃飯,留下子佩我們兩個。我握著他的手,又流起淚來。他把我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著,道:“錦兒,我以為我們今生就再也不能相見了。”說著,拉我入懷。我顫聲道:“你如果出了事,我會跟你一起走的。”子佩哭著道:“傻孩子,你還有你的任務,要把我們的孩子撫養成人,知道嗎?如果……”我推開他,用手堵住他的嘴。瞪視他。他含淚不再說話。這樣沉默著,頭腦中回憶著剛過去的這一幕。如果,就這樣彼此陰陽兩隔,我會毫不猶豫的跟他一起走的,沒有他的世界,那是多麼黑暗啊。
吃了飯,岑先生和朱玉進來道:“你們兩個都累了,好好睡會吧。晚上我們再過來。”子佩點頭,我下炕送他們,發現自己的腿軟的站不住,朱玉和岑先生趕緊扶住我,岑先生道:“夫人,你這是驚嚇過度,趕緊歇著吧。我們之間,哪有那麼多規矩禮法?”我歉意的道:“讓皇上和夫子受累……”朱玉瞪著我,道:“停,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嗎?”
看著我上了炕,他們才離開。
兩個人並沒走,而是去了前邊。公公拉著朱玉的手,看他眼圈都黑了,嘆氣道:“皇……朱先生,真是讓你受累了。”朱玉正色道:“伯父不用這樣見外。如今外敵當前,第一先要把我們的後顧之憂解決,然後再說別人。”岑先生也點頭道:“現場讓人清理了嗎?”公公點頭道:“嗯嗯,已經收拾了。可惜了的汽車。”朱玉苦笑,道:“汽車再值錢是能用錢買回來的。不必在意。”一時大家都沉默。都知道後面那句話,他雖然沒說,又有誰不明白呢。
朱玉低頭,嘆氣,道:“伯父,我今天真的嚇到了。如果學究不在了,我們這些人重生的意義又是什麼呢?”說著落下淚來。公公也溼了眼眶,扭過頭偷偷擦淚。岑先生拍拍他的手道:“夫人是個有福氣的人,大人不會有事的。呵呵。”
少時,朱玉打破沉默,道:“我們說正事吧。日本人越來越囂張,看來,早晚是要有一場仗打啊。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們離bJ這樣近,難免不被殃及。所以,我們要制定出進可攻退可守的公式來。又不顯眼,你們說對吧?”大家都點頭。於是,幾個人出去,圍著村子走了幾圈。到吃完飯時候才回來。
婆婆預備了飯。我和子佩已經收拾了大炕,放上桌子。擺上飯。朱玉進屋看到子佩腫起了半邊臉,心疼的上前摸摸,道:“學究,少活動啊。疼吧?”子佩搖頭道:“不是太疼,就是有點頭暈。”我給他身後放上靠枕。倚著窗臺坐著。由於牙齒也不方便吃飯,我用羹匙一點點喂他。怕燙了,自己總是先嚐一小口,又怕涼了,斟酌著時間。岑先生連連點頭。朱玉苦笑道:“如果我這樣了,師孃會不會也這樣餵我?”我回頭看他滿眼的羨慕表情,笑道:“不要亂說話,童言無忌。”說著,給他嘴裡塞了一勺。婆婆正好進屋看到,噗嗤笑了,道:“朱先生還羨慕這個?”嘆氣又搖頭。朱玉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吃著飯。
飯後,擺上了紙,朱玉在紙上畫著,岑先生子佩在一旁補充著。少時,莊子的地形圖就躍然紙上了。莊子的東南有一條季節河,冬季乾涸,夏季水又會很滿。朱玉沉吟著看著地圖揣摩。然後喃喃道:“咱們人口多,日本兵來了,一時跑不了的。所以只能躲起來。夏天還好,有青紗帳,冬天大平原,一望無際,就很難躲了。我看這個河道倒是天然的屏障。要想辦法利用才對。”大家都點頭,一邊也盯著那圖。
我也點頭,道:“每家每戶如果挖一條通道,直接通道河床就好了。”子佩道:“那樣夏天雨水會倒灌進來的。”岑先生道:“這倒也不怕,到了夏季就把那邊口堵上就行了。”大家點頭。公公道:“要考慮洞口不能暴露。”朱玉點頭道:“從牆上或者隱蔽的地方開口,只是,這個公式修起來太費力氣了。”公公笑道:“這還就真不算事,咱們莊裡人就不怕幹活。”子佩點頭,朱玉也點頭。一時說的暢快,大家都忘了時間。
最後敲定了這個方案,秋後就開始動工。各家的口再仔細斟酌。另外,莊裡出去的各個路口都安排人,放崗哨。有兵匪就點火,這是朱玉想到的辦法。借鑑古人的烽火臺的道理。直到半夜,這個初步計劃才總算敲定。公公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歇著吧,朱先生岑先生就暫時住這裡吧。”朱玉也真的累了,撤桌子,旁邊一歪就睡著了。岑先生扶我去西屋睡,子佩由他照顧。我知道他的好意。也只得過去。
第二天,雨生也來了。看子佩滿身是傷,心疼的不離左右,端水送湯,誰說啥也不聽。我看著特別暖心。端了粥來,雨生又搶了過去,小心的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