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不再說話,愣愣的好久。子佩從外面回來,看到這情景,知道他們又說過去的事,嘆口氣道:“大家別這樣,好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幹呢。”於是,四個人坐下。為這個學校開始籌謀。
子佩道:“我問了父親,學校的位置再蓋房已經不可能了,四周有民房,侷限了再擴大。但是,他指出了莊後面梅林那塊地,可以隨便使用,而且四周沒有民居,下去百年,依然能擴大。你們去看看。可不可以?”我想起那塊地,確實是不錯的地方。因為那裡是鄭子佩賀錦兒親自栽種的梅樹,五百年來一直沒人去動。
夫子和朱玉點頭。於是,還沒等吃飯,就一定要過去看。我換了衣服,也跟了來。正是中午的天,烈日如火,燒灼著每一寸土地,讓人無處可逃。就算是在樹蔭下,也依然汗如雨下。朱玉的白色襯衣整個後背都已經浸溼。子佩乾脆敞開紐扣。回頭看我,我也是汗水已經浸溼了後背。夫子熱的有點喘氣,索性把袖子捲到肩膀上,也不肯解開紐扣,露出肚子,我知道他注重自己的形象。不覺失笑。
四個人在梅林用步丈量。在一個本子上用鋼筆畫著什麼。子佩也跟著一起參謀著。忽然回頭看我,道:“這片梅林你可捨得?”我笑道:“梅樹可以再種,孩子們卻只有一次人生。我怎麼會不捨的?”
他三人再三確認,丈量。差不多整個梅園都要動。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到了家,燉的大魚已經擺上了桌。幾個人卻顧不得吃飯,又重新拿出了一張紙,繪製出具體的教室位置。認真的樣子,簡直他們就是工匠。終於落座吃飯,朱先生還是一邊拿著筷子,一邊道:“還有件事,大家都要想到。就是大概這個莊裡有多少適齡男童,還要留出地方,下去二十年,下一代人還會變多的。”大家點頭。子佩道:“錢的事我父親說不用兩位著急。工匠也是咱們莊子的自己家人。”夫子笑道,道:“錢的事我們也不會不管。再有,教師的事你們也要考慮。”我點頭,道:“教師當然要從本莊選。本莊的不夠了,再從外莊招吧。”子佩點頭道:“我懂你的意思,我會培養莊裡好學生出去深造,能回來的,就是這個學校的教師。”岑先生也點頭,道:“鄭老師,我可不可以要一個名譽校長噹噹,呵呵,官癮上來了。”子佩哈哈大笑,道:“夫子,我們求之不得啊。”朱玉看著子佩道:“學究,我可以每星期過來上兩天課,算個名譽老師吧,好嗎?我不要工資還不行嗎?”他祈求的眼神看著子佩。子佩拍拍他的肩膀,鄭重的道:“謝謝你,皇上。”我看著他們,滿臉的笑容。他們忽然放下筷子,呆呆的看著我。我奇怪的問道:“怎麼啦?為什麼這個表情?”朱先生嘆氣,朱玉眼底有了幾分淚意。子佩為我擦了擦把眼睛。原來,不自覺的,我已經滿面淚水。
下午,工匠把事就來了,公公把他帶進來。於是,一個小小的會議,就在大炕上熱火朝天的開了起來。朱先生一邊搖著蒲扇,一邊擦著汗水,指著圖上的各個角落,不時的與工匠交流。朱玉索性解開上衣,露出肩膀,手裡搖著蒲扇。不時的跟著一起說著。我只專注那紙上的圖,一個新學校的圖形躍然紙上。三排教室,每排有十間,每兩間隔成一個教室,就有十五個教室。每個教室能放四十個學生。算下來,大概能容下六百多個學生。為了冬天取暖問題,又要設計成火牆。為了採光,窗戶也很大。
涉及到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大到房屋走向,小到課桌距離。事無鉅細。幾個人茶也不喝。說著說著,又跑了一趟梅林。
我全程跟隨,雖然不多言,但是關鍵時候,岑先生總會徵求我的建議。天快黑時,幾個人才回到屋裡。涼麵湯端上來。夫子邊吃邊對工匠說道:“窗戶一定要考慮到冬天冷,夏天熱,還要考慮採光。”工匠點頭,道:“您放心。這是造福子孫後代的事。我為鄭賀莊父老鄉親,謝您了。”夫子笑道:“謝我幹什麼?謝就謝你們族長,還有少爺少奶奶,知道嗎?讀了書的人,看的久遠。您說對吧。”工匠連連點頭。我笑而不答。朱玉端著碗,邊吃邊過來道:“您怎麼不謝我?我也出一份力了?”工匠還沒說話,子佩就過來道:“朱先生,我怎麼謝您?套著不好嗎?”朱玉不懂何意。看著子佩。夫子明白,噗嗤一口面噴了出來。工匠把事也忍不住笑起來。朱玉也知不是好話。看我。我笑道:“朱先生,子佩的意思是卸下來才好喂。”岑先生更是指著我們兩個笑彎了腰。公公過來打了子佩一下,道:“臭小子,怎麼對待客人呢?”對朱玉道:“他們跟您開玩笑呢。別理他們。”朱玉情知不是好話,瞪了子佩一眼。把碗往我這裡一伸,道:“再吃一碗。”扭頭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