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彤彤,你還好嗎?”彤彤笑笑,道:“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好與不好都要放下的。”鄭凱不語。一會,一龍把畫板畫筆取回來。
支起畫架,鋪上畫紙。一邊拿著酒杯,一邊揮舞著畫筆。那感覺,又灑脫,又認真。酒一杯接一杯。彤彤扭回頭看著那幾棵梅花,一邊端著酒杯,一邊道:“這幾棵樹載的也太有意境了,不知道這位先人能不能知道我們來賞梅?”一邊說,一邊喝著酒。
岑醫生有點走神,看著眼前的一幕,想起一幕幕往事,啞聲道:“賀錦,其實,這裡原來是一片梅樹林。是這個莊子的男主人鄭子佩和他的夫人賀錦兒,一起種下的。後來,後來許多年以後,為了給莊裡修學校,才狠心把樹砍了。”
彤彤點點頭,鄭凱也點點頭。鄭子佩這個名字,在這個村子可不是陌生的。是一輩輩傳下來。但是,賀錦兒就有點陌生,他看一眼彤彤,道:“彤彤,你改的名字怎麼是老祖奶奶的名字?呵呵。”
彤彤也覺得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誰知,岑醫生卻淚目,道:“夫人,你會不會想起你的前世前生?”彤彤茫然的搖搖頭,笑道:“呵呵,就算我真的是那個賀錦兒祖奶奶也不可能記得前世前生。更何況我只是借用了人家的名字。岑醫生,怎麼你莫非知道這個故事嗎?呵呵。”
岑醫生點點頭,道:“是啊,這個故事,我有幸忽然想起來,這個故事太長,太遠,太動人了。我剛剛知道時,輾轉反側好久,但是,故事只能是故事,現實總是太骨感,打敗了故事。”
一龍那邊聽著,道:“岑醫生,怎麼說現實打敗了故事?你就講講吧,我們也聽聽。”岑醫生看一眼他,道:“既然大家要聽,我就簡單說說吧。這個故事裡,也有這樣一群人:五百年前的一群人,皇上,大人,夫人,還有護衛,……”
岑醫生說著那個美麗的故事。五百年前的深宅女人,如何的夫妻恩愛,如何的歷盡坎坷。最後又是如何的殞命。離世時才三十多歲。
他痴痴的看著那幾棵梅花,淚水滴落酒杯。彤彤聽的已經痴了,聽到大雪裡,賀錦兒拉著鄭子佩淋雪那段時,淚水不知不覺已經滾落。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多麼希望能和愛人一起白頭啊。輕聲道:“她,就這樣死了嗎?真羨慕她。有那麼愛她的愛人,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她。”
忽然,岑醫生唱起歌來:“淋漓襟袖啼紅淚,比司馬青衫更溼。伯勞東去燕西飛,末登程先問歸期。雖然眼底人千里,且盡生前酒一杯。未飲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內成灰。”聲音婉轉,柔美,又悽苦。大家都驚呆了,鄭凱竟然痴痴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淚眼看著岑醫生,端著酒杯,傻傻的呆住。一龍放下筆,看著那幾棵梅樹出神。
彤彤茫然的看著那幾棵樹,喃喃道:“未飲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內成灰。這聲音,在哪裡聽過,這麼熟悉啊。”一龍和鄭凱也點頭說很熟悉。
岑醫生就抑制不住的泣不成聲。彤彤悶聲喝著酒,一杯一杯。自己也納悶,喝了這麼多酒,真的沒有一點醉意。太神奇了。聽著岑醫生的哭聲,也彷彿想起什麼,喃喃唱道:“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聲音悽美。彷彿,自己就與人要離別。不由也落淚。
此時此刻的鄭凱,一龍,都呆住,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一個白頭髮的美麗女人,出現在他們倆腦海中,她的眼睛?一龍看向鄭凱,鄭凱看向彤彤。彤彤又似乎根本沒聽見,沒看見。獨自倒著酒,一杯又一杯。
旭旭累了,依在鄭凱懷中睡熟。鄭凱怕他冷,抱起他去了屋裡。為他蓋好被子,出來時,彤彤端著酒杯站在梅樹下,仰頭看著那幾支紅梅。眼角流著淚。他過去按住她的手,道:“好了,彤彤,少喝點吧。”彤彤並沒有腦,反而笑道:“這感覺真好,竟然可以忘了煩惱,來來,夫子,子佩,一起喝。”
鄭凱怔住,看一眼岑醫生,道:“她真醉了,一龍,把他扶進去吧?”一龍苦笑,道:“你就快點吧。出來接著喝。”鄭凱無奈的扶起彤彤。那醉眼朦朧的她兀自抬頭看著鄭凱,痴痴道:“子佩,沒事,我沒事的。我沒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