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嘆口氣,忍著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隔著門對鄭凱道:“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一個彤彤,您還是到別處去找吧。請不要影響我們正常的生活,好嗎?把那位先生勸走吧,我求求你們,我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不容易,就不要糾纏我了好嗎?”鄭凱心痛如刀攪。他明白,這就是彤彤,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承認,但是,隱姓埋名的這好幾年,肯定有她的苦衷。
鄭凱也長長嘆一口氣,哽咽道:“彤彤,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言之隱,才會在這裡隱藏起來,我們不打擾你。看到你平安,是我們最開心的事了。謝謝你。”彤彤哽咽的不能自已,顫抖著道:“那,麻煩您把他勸回去吧。不要嚇到孩子。”他,他是誰呢?他是自己用生命呵護下來的男人,他這樣傷心,自己怎麼能不心疼呢?可是,自己許下了諾言,今生不會再和他有來往。或許,是自己太殘忍了吧。可又能怎麼樣呢?
鄭凱聽出她壓抑著哭聲,更堅信這一定是彤彤。他擦了擦滿臉的淚水,道:“好的,我去勸他離開這裡,但是,彤彤,答應我,不要再消失好嗎?”彤彤點頭,道:“您放心吧。我們又能到哪裡去呢?”
鄭凱去拉一龍,道:“我們走吧,明天白天再過來,人家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別讓她住不下去。再說,她也不容易啊。”一龍聽到這裡,起身就跟鄭凱走,快到大門口時,又忽然轉了回去,那個門口,哽咽道:“彤彤,我走了,你保重自己啊。”轉身離開。出大門時,忽然聽到彤彤的哭聲,開始壓抑著,後來放聲痛哭。哭聲撞擊著著兩個人的心。一龍把頭埋在鄭凱懷中,肩膀劇烈的抖動著,鄭凱抱住他,兩個人一起哭著離開。
回到家裡。鄭凱就把他媽拉過來,把今天的事告訴她。看著瞪著眼睛呆呆的母親,鄭凱落淚,道:“媽,如果彤彤不答應跟一龍回去,您同意我和她結婚嗎?媽。我就是這樣想的。不能讓彤彤再這樣受苦了。不管這孩子是什麼來歷,我都會愛護彤彤。”鄭凱媽拍拍他的背,道:“傻孩子竟說傻話,彤彤要是願意,我有啥不同意的?只是,一龍怎麼辦?所以,這話是不能隨便說的。”
一龍忽然跪在鄭媽媽面前,哭道:“媽媽,只要彤彤不受苦,我只求她不再受苦。我死了都願意。您就可憐可憐她,不敢回家,不敢給父母聯絡。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您就收留她吧,做女兒,做媳婦都可以。我朱一龍不能護她周全,怎能還奢望別的呢?”鄭媽媽拉他起來道:“這事不是咱們可以說了就行了,事情沒弄明白,說什麼都白說。你說對吧?一龍,你們都是成年人了,無論做什麼決定,肯定有它的理由。在這多住幾天,人是感情動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會換出真情的對吧。你們就用行動去感動他。我明天去一趟她那裡。還真不知道,全中國都找遍了,原來就在眼皮子底下。”一龍和鄭凱都點頭。
那天夜裡,無論是彤彤還是一龍,還是鄭凱,誰能睡得著呢。一夜輾轉難眠。偏偏半夜裡西北上打起雷來。先是風,後是雨,鄭媽媽不放心,跑到操場上去看,見有好幾家的麥子都被風把塑膠布颳走了。自己家的也呼嘩啦啦在風中飄搖,一個女人正和一個小孩在忙著從自己院子裡搬磚頭,壓住那在風雨中飄搖亂舞的塑膠布。
鄭媽媽也急忙去搬,蓋好自己的,又一起蓋別人家的,操場上人越來越多,伴隨著頭頂越來越亮越來越響的雷聲火閃,大家已經不分誰家是誰家的麥子,只管蓋好一家,再幫忙蓋另一家,直到全都蓋好,剛蓋好,瓢潑大雨就鋪天蓋地下起來。
那女人叫著大家一起去了她的家裡。一時,小小的三間屋裡,就擠進來二三十個人。那女人忙著拿出乾毛巾給大家擦,也有的自己太髒,她又開啟浴室,讓這些陌生人洗手洗臉。一時間,衛生間就有點髒。大家都有點愧疚,她卻道:“洗洗吧,沒事,過後我再打掃。不洗洗太刺撓了。”有的乾脆坐到地上,也不願意給他弄髒了。
也有的好歹洗洗,擦了。她又給大家遞上熱水,有人感激的叫著:“賀老師。謝謝您。”鄭媽媽接過熱水,才看清楚那女人的臉,果然是彤彤。另外兩個人也接過了熱水,彤彤抬頭看到,忽然遲疑了一下,那是朱一龍和鄭凱。她急忙低頭,已經溼了眼眶。
這時,那個小孩子過來道:“媽媽,媽媽。”彤彤抱起他,貼著他的臉,道:“旭旭,別害怕,這些叔叔阿姨是來蓋麥子的。”聲音如此的溫柔。鄭媽媽卻聽著的有點發呆。
彤彤又拿出點心,給大家吃。鄭凱和一龍都沒有進衛生間,他們不忍心把她的私人地方弄的髒兮兮的。彤彤卻特意拿出新的毛巾,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