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驚訝:“哎呀,你好大膽子,到這瘟神陰地落戶種地,拋荒地到處都有,何必來此地呢?”
徐蓋問:“老伯為何如此說,莫非此地有土匪惡霜?”
老人說:“咱姓殷,風水大師說:通天黃龍西來東去,經邙山出桃花峪,龍生九子分九條支脈,九龍在齊魯大地上搖頭擺尾,恣意任性。被孔聖人挾泰山所阻,九龍合一,扭頭向北入渤海。其中一條瘟龍流經本地,自此人口稀疏無生氣。風水先生說這村子是陰地。”
另一個老人說:“此話並非無中生有,前些年發大水。這個村子位於高丘不浸水,可是村前村後漂來好多屍體、死人死羊,死狗死貓。不多久,本村男女老少得了瘟疫死了許多人。活著的人離鄉背井,流浪他鄉偷渡餘生。風水先生都說這地方風水不好,咱倆是過了花甲的老人,官府不收稅賦不派役工,閻王爺不收咱倆,故土難捨,在此偷度餘生葉落歸根。”
“二老尊諱?”
“唉,將要入土之人,還啥尊諱名號。他年長,稱他殷大,稱呼我殷二。瘟後餘生,老啦,不走了,一直住這兒,生前為家,死後為墓。”
徐蓋說:“兩位老者大難不死,還有後福。”
小懋功插嘴說:“老子書上說,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風水輪流轉,瘟龍一去東海不回頭。這兒是野雞野兔黃鼠狼的天下,換了人間,永珍更新,生氣勃勃。”
“懋兒,老人們說這風水好歹,咱騎馬在此地轉幾圈,看看地勢地形。”
父子反覆察看了周邊的地勢,徐蓋對兒子指指點點說:“這廢棄的村莊建在高土崗上,村前村後的窪地狹長,西方山地客水過境,多流經本村前後。大水漂浮來的腐敗屍體,在此滯留引發瘟疫。如在上游方向築一堤壩,過境客水繞經其他窪地洩流,本村就能避開瘟神作崇。懋兒,事在人為,風水因人而異!你要終生記住這句話。”
父子倆向殷姓二老借刀鐮割草修房,老人欣然幫忙割蘆葦,割茅草搓草繩。依著舊土牆蓋上蘆葦茅草,徐蓋父子在新修的房子裡歇息過夜。
隔日,管家叔領著兩個家傭牽著兩頭牛來到了,徐蓋大喜。管家叔嘮叨嘮叨:“沿途要騎在牛背上涉水過河,一條牛隻能一個人,家中所有的物事都淸點記帳,留下個老傭守家。單公子和主母娃兒、家傭們從大道駕大車過來,要晚一兩天才能到。咱從牛背上馱來夠吃幾天的烤餅鹹菜,鍋瓢碗盞,刀鐮鍬鋤。鋸鑿爺刨。第一緊要的急事修房子。”
“與族中人交待淸楚了嗎?”
我和族中人說:“徐蓋賣了物事作本錢,到外頭做貿易生意,田地委託族老們管理,收益損贈本族祠堂,族人皆大歡喜。”
“好嘞,咱們白天割蘆葦茅草,晚上搓茅草繩。先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