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懋功誤傷人命,父親徐蓋處罰懋兒,單雄信說情。
單雄信說:“義妹名字叫鼠妞。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犬豬。義妹比懋功義弟大兩歲,義弟有個好姊妹。”
鼠妞用手指戳戳母親:“鼠牛虎兔,我是大姊,應當照顧弟弟。娘,你想要說什麼來著?”
徐夫人說:“這些日子田裡忙活,僕人全下田幹活,我要奶孩子。鼠妞在廚房裡忙活,把懋兒禁閉在廚房柴房,順便搭把手燒灶幫廚,以勞代罰。”
單雄信呵呵而笑,立起身說:“兩全其美,告辭了,過些天再會。”
當夜禁閉在廚房裡,比庫房好多了。家中僕人、僱工都在這吃飯,有凳有桌有油燈。廚房通柴房,柴房裡有張床榻,是為臨時僱工預備雨天留宿的。懋功享受這熟悉而陌生的環境,靜靜地看著老鼠沿著牆根出來東張西望,沒有動靜就大膽溜達。
廚房裡有一盞油燈,木製燈臺上下兩頭粗,中部腰細便於抓握。頂上有巴掌大的圓銅盞,一根燈芯草橫在香油中。燈芯草一頭露出銅盞邊緣一點點,用打火石打出火星,點燃潤過油的燈芯草,豆粒大的火苗忽明忽暗。
小老鼠聞到香油味,沿著木燈臺爬到銅盞上品嚐香油。懋功拍一拍巴掌,小老鼠嚇壞了,急忙下溜。燈臺上頭大,中腰細,驚慌的老鼠抓不到落爪點。急得吱吱吱叫喚打轉轉。
小懋功看樂了,快活哼唱: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吱吱吱,叫奶奶,奶奶老,耳朵背,叫媽媽,媽不在,喵喵喵,貓來了,老鼠崽,快下來,嘰哩咕嚕滾下燈臺。
夜深人靜,小油燈忽閃忽閃,一隻老鼠沿著斜擱的秫杆爬上籮筐口,再往前爬了一點,重心前移,秫杆翹豎,老鼠掉進筐裡,咕嚕嚕翻了個滾,鼠竄而去。
懋功思想,假如老鼠掉到水裡會咋樣呢?會不會游水。灶臺旁邊有隻大水缸,木製圓蓋一分為二,一半常蓋,一半常開。
懋功把姊姊塞給他的核桃咬開,取出核挑仁夾在秫杆一端,平放於常蓋的水缸蓋子上,嵌核桃仁的那半截秫杆凌空於水缸水面之上。小懋功想看看老鼠怕不怕水。
懋功困了,一覺睡到黎明。姊姊開門進來拿大葫蘆瓢舀水,熬大鍋小米粥。招呼小懋功起來燒灶水,鼠妞向大鍋加水加小米完畢,就去另一個灶臺助媽媽做蒸餅。
天亮出工,日上三竿回來到大廚房吃早飯。兩張四方桌,圍坐十六人。到徐蓋家當僱工,工錢比其他大戶人家多兩成。可是這份工錢不好拿,別的莊主站在地頭看著僱工幹活,徐蓋身強體壯領頭幹活,做得又快又好,僱工們跟在徐蓋後面拼力幹。
僱工們真是累,為哪多兩成工錢,累得心甘情願。眾人坐到四方桌旁歇歇勁,等待著主人家盛粥上餅端鹹菜。
徐夫人烤餅上餅,鼠妞用大陶碗盛粥。懋功相幫姊姊,盛了一碗又一碗,鼠妞突然啊啊叫。
懋功向粥鍋一看,壞事了。粥中一隻死老鼠?懋功急忙拿起竹笆籬反壓在粥鍋邊。對鼠妞示意說:“姊,燙手!用托盤端粥碗送過去,下一碗粥我來盛,你端粥。”
鼠妞會意,用木托盤端粥碗上桌。懋功把笆籬中的物事扣進大碗,用小碗反蓋好,推到灶臺最裡邊旮旯處。十多個僱工吃餅喝粥完畢,各帶一個大餅到田頭作響午點心。
人走廚房空,鼠妞說:“老鼠咋掉到粥鍋裡呢?”
懋功說:“是水缸裡的,你舀水時沒看見。”
“咋晚我把水缸蓋好蓋嚴,今早我看到開了半蓋,是你乾的壞事!”
“昨晚上我用翹翹杆玩老鼠,眼睛一迷糊睡著了,今早忘了此事。不曾想翹翹杆真讓老鼠掉進水缸。”
“好哇,準備挨耶耶的板子,把你的屁股開啟花。”
“好姊妹,我的老姊,央求你嘴下留情。我將來給你一個大大的好處。”
“啥樣子的好處?值得我稀罕。”
“大男人志在四方,我把家裡的物事都送給姊姊你。這好處大唄。”
“吹吧,石疙瘩吹上天。到那時候你的婆娘管家,不把你兩個耳朵擰下來,那才怪呢。”姊弟倆嘻嘻哈哈,不曾料到十多年以後,徐家的所有房產田地都交給姊姊了。
隋朝首創科舉,考試選拔人才。其時國學、郡學,縣學並舉。鄉村亦辦鄉學,縣學以上是官府聘任的學政,鄉學是本鄉大戶人家籌錢聘請老師,稱謂私塾。祭祀聖人的日子又到了,縣學生、鄉學生都籌備祭祀孔聖人。
孔子之前,周朝就有“釋奠禮”以示尊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