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軍佔據金堤關津渡,掌控大河南北方向的交通樞紐。
官軍扼守滎陽城虎牢關,這是從東方進入京城洛陽平川的唯一通道。
李密力勸翟讓乘勝攻佔滎陽城虎牢關,進軍東都洛陽。翟讓說:“滎陽虎牢關城堅難攻,瓦崗軍大戰之後需要體整。”
義軍義財義分,一半充公庫,一半分配給各部人馬。各部的部曲幹公事吃公糧。私事屯田種地吃私糧。李密把自己應得那份私財統統分給了部曲,此事傳為美談。聞風而來投奔瓦崗軍的人越來越多,新人只認李密不認翟讓。
翟讓不想讓這些人涉及瓦崗寨的內務,老兄弟仨人商量如何是好?
單雄信說:“李密與你的部下謀士邴元真、王儒信、賈雄不一樣,他不甘心於蝸居瓦崗寨。”
徐懋功說:“李密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既然無意屈就大寨主部曲,只有任其獨立,免得傷了和氣。”
翟讓說:“李密分到的勝利成果是在瓦崗寨範圍之外取得的。不宜像你們二位兄弟那樣在瓦崗寨建立分寨。令李密在瓦崗寨以外駐營,作為瓦崗寨外圍屏藩抵擋官軍。”
單雄信說:“這倒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讓李密著根瓦崗寨,你的三個知己也不會有異議了。名不正言不順,總得給李密軍營定個名份。”
懋功說:“就用現成的,李密父親爵號蒲山郡公。世人習慣稱呼李密為蒲山公,就稱蒲山公營。”
翟讓寫了牌篇來到李密軍營說:“為了便於號令軍隊,依據你的名號,設立:蒲山公營。”
“謝謝主公。”李密送走了翟讓。房彥藻說:“瓦崗有徐家寨、單家寨、翟家寨,為何稱你蒲山公營呢?”
李密笑道:“寨,有兵有土地。營,只有兵,沒有土地。說倒底,我是瓦崗寨的外人。”
“咱們乾脆稱為蒲山公軍。不稱呼瓦崗寨軍。”
“不行,不能丟掉瓦崗兩個字。必須要依賴瓦崗,才能成就大業。”
“此前我給其他縣府行文,落款:瓦崗寨。今後行文落款:瓦崗軍。”
“好,瓦崗軍。”李密識大體雄視天下。
瓦崗寨將士出征日子久了,將士們想家了。翟讓宅心仁厚,準備讓父老鄉親子弟兵回瓦崗寨修生養息。守著周邊幾百裡地盤,過點安逸的日子。將來不論哪個皇帝當政,敕封個太守,心滿意足了。
李密宏圖大志,豈易泯滅?若翟讓現在離開,等同分家,如何凝聚新來的人心?
王伯當對李密說:“單雄信欠翟讓的情義。徐懋功欠單雄信的情義。說動徐懋功就能聯動單雄信,徐懋功與單雄信合璧,就能左右翟讓。”
李密說:“對,先去找徐懋功,他年輕氣盛立志高遠,一心想當將軍,心底裡不願墾田守家。”
李密去了徐懋功的軍營,倆人懇談進取大志。
徐懋功這次與李密合作指揮大海寺伏擊戰。李密的武勇、魄力、識度確實有過人之處。徐懋功內心佩服李密博學多才,是平生所見最有才能的俊傑。
徐懋功對李密說:“翟寨主為你另立蒲山公營,事因五年前咱三人誓約,奉翟讓為寨主。瓦崗寨不得有第四人為寨主。翟讓的兄長、侄兒都不得在瓦崗寨另立分寨。賈雄、王儒信、邴元真與翟寨主是多頭之好,亦作為部曲相待。
翟寨主不攻滎陽虎牢關,事出有因。攻城不比野仗,野仗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溜。攻城戰是以生命相搏。瓦崗軍多是父老鄉親子弟兵,傷亡多了無法面對鄉親。翟寨主要我竭力守護金堤關,確保南北暢通。他回瓦崗寨加強守衛,確實因為有後顧之憂。”
“後顧之憂?”李密詢問。
“瓦崗寨南方的郡縣,都被我軍掌控。可是東方、北方的郡縣官軍、義軍暫無惡意,實則危機潛伏。一旦瓦崗軍全力拼戰滎陽虎牢關,兩敗俱傷之後,說不定北方東方哪路官軍義軍偷咬一口,或者是兼併了瓦崗寨。”
李密說:“話不說不明,瓦崗寨南方的郡縣都已控制,東北西三個方向的郡縣還沒有統管。咱倆邀單雄信將軍其商進取之策。”
單雄信聽了李密與徐懋功之言,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吃柿子要捏軟柿子吃才甜。滎陽虎牢關是生而澀的硬柿子,等待捂熟了,軟柿子好吃,咱們先攻取北方郡縣。”
三人同去翟讓營帳中合議進取北方郡縣,翟讓豁然開朗。當年由東郡府逃亡落草瓦崗地,一直情繫東郡府。翟讓說:“我的本部人馬去招撫東郡府衛南縣、白馬縣、韋城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