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九年的夏天,大唐開國功臣應國公武士彠病入膏肓陷入昏迷。年僅11歲的武小妹一邊扇著藥爐的爐火,一邊細心地攪動著藥罐裡熬著的孫思藐道長開的中藥,趁著院裡其他人看不見自己的片刻悄悄地抹著眼淚。孫道長已經下了疹斷,應國公年輕時征戰流血過多,現在年老不堪重負,已經是藥石難醫。母親楊氏和姐姐武小順日日抹眼淚,大房的兩個哥哥雖然每天都會過院裡來看望父親,但沒坐片刻又會離去,從來不主動跟她們說話,面上的神情也是毫不掩飾的鄙視。
母親楊氏由於是父親的繼室,兩個哥哥又是大房所生早已成家立室,所以自從父親病倒,武氏宗族把應國公的家產交由兩個哥哥管理。母親楊氏為給父親治病也是用光了自己的嫁妝銀子,武小妹和姐姐頭上的用來固定髮髻的髮簪都是木頭做的。兩個哥哥只給買藥的錢,其他的完全不管,現在家裡已經是舉步維艱。爹爹身體健康時,兩個哥哥可不敢這麼欺負她們娘仨。孫道長在最後一次來看病時,無意中說起格物書院懸壺醫館的青黴素或有些許療效,但是青黴素此藥提煉很困難,非常稀少,並且不是人人都能使用,還要做皮試,所以懸壺醫館也是不輕易使用的。
武小妹小心翼翼地伺候爹爹用藥後,悄悄走出了應國公府空蕩蕩的後院。而母親楊氏和姐姐武小順還在一邊抹眼淚一邊給爹爹準備壽衣壽鞋。
武小妹剛悄悄地關上後院的小門,手裡緊緊捏著孫道長給的格物學書院的地址,堅定地一步一步跑向長安城東的書院坊。
今天天氣實在太熱,嶽喜畫覺得自己府裡需要配幾味防中暑的藿香正氣藥,她一邊抓著藥一邊跟杜梅瑞說笑的閒聊。懸壺醫館裡儘管已經堆放了好幾座冰山,並配有腳踩動力的大風扇把冰山上升騰的冷霧送滿整個房間。蹬踩著動力大風扇的侍女一邊磕著爆炒黃豆,一邊看著手裡的《女狀元英雄傳》,這工作如此的愜意,嶽喜畫都想跟她換換工作了。現在嶽喜畫的工作是山長秘書,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要不是昨天在操場上中暑暈倒,今天還在為山長的織錦機忙活呢。公輸蘭的織錦機雖好,但織錦速度太慢,斷線太頻繁,達不到山長的理想速度。所以長孫就想到了自己的小秘書…..
武小妹早就知道這個讓人羨慕的格物學女子書院,憑自己是應國公女兒的身份是可以免考入讀格物書院的。但是家裡的兩個哥哥不允許,母親又軟弱,所以只能望而卻步。今天終於走進自己心中的象牙宮殿,哪怕僅是格物書院旁邊的懸壺醫館,看著富麗堂皇,極盡奢侈的裝飾也讓人心曠神怡。
忽然頭頂有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嘖女孩長得可真美,咱書院第一美人長樂都比不上。”
另一個女孩不屑一顧地說道:“喜畫,你彪開玩笑,她不過就是面板白點,眉毛彎點,睫毛長點,眼睛大點,嘴唇紅點,頭髮黑點,身材高點,除了這些,她也不比長樂強到哪裡。”
那個名稱喜畫的女孩大聲喊道:“小姑娘,說你呢,對,就是穿淡黃裙子的小姑娘,你東張西望地找誰呢?”
武小妹一抬頭看到懸壺醫館大廳的錯層閣樓上有兩個年約12歲的粉妝玉琢的小姑娘,正熱情地跟自己打著招呼。
武小妹天生沒有學會“怯”字怎麼寫,燦爛地一笑,露出珍珠般的貝齒,緩步走上閣樓,然後優雅地一禮,輕聲問道:“兩位姐姐,請問懸壺醫院的程夫人可在?我是應國公家的二女武小妹。”
嶽喜畫神遊太虛,應國公,好熟悉的稱號,姓武,二女,難道是,額滴大神,彪要這麼刺激好不,腳不爭氣的有些軟,嘖是則天武皇啊~~~~~~~~~~~~~~~
杜梅瑞甜甜一笑,溫柔地問武小妹道:“你就是名滿長安的應國公的二小姐啊?早就聽說你的美貌名冠長安,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找崔夫人可有要事?”
嶽喜畫還在神遊……
武小妹被問到找崔夫人何事,不自覺地收起了甜美的笑容,神情悲切地說道:“家父病重,孫道長已經毫無辦法,讓我前來懸壺醫館找崔夫人求助,聽說懸壺醫館的青黴素治病有奇效,或可一試。”
嶽喜畫繼續神遊……
杜梅瑞凝重地說道:“青黴素是治療傷口發炎或久咳的藥物,並且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使用青黴素,有些人的體質使用青黴素會過敏,嚴重者當場死亡。所以,我們也不能隨意按醫患要求就使用青黴素的。孫道長疹斷你父親的病是什麼病?”
武小妹鬱郁地回答道:“孫道長說父親是年輕時征戰沙場受傷失血過多,造成年老體虛不堪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