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有些緊張,又趕緊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所以這留金大學的山長人選尤為重要。既要不墨守成規頑固守舊的,又要德高望重頗受世人敬仰的。褚遂良大人就很符合這個山長人選。最重要的一點是褚相為人謙和寫得一手好字,到時候書院的招牌就能省下好大一筆潤筆錢。”
獨孤留金狠狠敲了敲李泰的腦袋,吼道:“說重點。”
李泰嚥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褚相最大的優點是儒學清流里人脈一大把,有他來擔任山長,不怕招不到質優品高的大群大群先生。有了優秀的先生們就不怕招不到慕名求學的大把大把的學生們。只是請他放棄仕途來辦學恐怕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不缺錢。”
獨孤留金沉吟片刻,果斷地說道:“青雀此言甚合我意,請褚大人出任留金大學的山長真是個英明睿智的好主意。只是請他出山恐怕還需要某位位高權重大人物去說和更合適,比如你們的父皇?”
李承乾連連搖頭,連聲說道:“老舅,父皇每日忙奏摺都能忙得腳不沾地,哪有功夫當說客?再者,父皇那麼的信任褚大人,如何肯輕易放他出來擔任一家學院的山長?”
獨孤留金又做勢要裝暈過去,李泰閃電般快速地說道:“您可以親自邀請褚大人出山,您的面子肯定管用的。”
獨孤留金一聽這話,明顯覺得是李泰在忽悠他,還是特別沒有技術水平的忽悠,不由怒聲問道:“我的面子好用?這可是褚大人面臨選擇從政接班長孫無忌,還是離開權力中心去擔任一個新出爐的學院山長,說實話,我要是褚大人也會選接班長孫無忌。這天下除了你父皇能說服他,沒人能請他接受留金大學山長一職的。”
李泰微微一笑,露出標準的外甥狗腿笑,親熱地捶著獨孤留金的後背,輕聲說道:“褚大人這人太佛系,根本不是財狼滿朝堂的那些大人們的對手,從政這麼多年恐怕也早已厭倦朝廷裡的明爭暗鬥。能夠執一家學術之牛耳成為一家學院的領頭人,這樣或許更能使他的才華得到真正的施展。您沒上門邀請過他,怎知褚大人就一定會拒絕?”
獨孤留金聽到這裡不禁捋起鬍鬚連連點頭,“嗯,青雀這番分析或許有幾分道理。我且到他府上一問便知。青雀,這主意是你出的,明日你就隨我一同去禇相府看看吧?”
李泰連稱不敢不從。
當晚李家哥仨兒回到皇宮時已經是過了酉時快到戌時,小白已經在金絲寵裡打起了磕睡,牡丹連聲埋怨青雀不守規矩過了約定的時辰才把小白還回來。小白嗅到長樂宮的特製薰香醒了過來,高聲叫道:“青雀忒壞,不給飯吃。青雀傻缺,差點賣我。”
牡丹聽到這話,臉都嚇白了,柳眉倒豎,責怪地質問道:“魏王殿下,這是何故?”
李泰拉著李承乾和李恪轉頭便跑,一邊跑還一邊解釋道:“牡丹,別信那傻鳥的誣告。小白你再胡說,下次給你喂竹蟲。”
小白嚇得在金絲籠裡連跳三下,高聲嚷道:“青雀大笨蛋,糞便小米粥。青雀大笨蛋,糞便小米粥。”
李家哥仨兒跑出了長樂宮,李恪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青雀,你得罪了小白,這兩天喝茶都要小心點。它可是蔫壞蔫壞得很。上次在我禮服上拉鳥糞,害我差點參加不了太學舉辦的俊傑遊春會。”
李泰一臉的雲淡風清道:“小白那隻傻鳥就是給長樂慣壞了,你就等著瞧好了,它膽敢來母后甘露殿搗亂,我就能治得它有苦說不出。”
李承乾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道:“父皇已經在給你二人在賢王坊建造魏王府和吳王府,最遲還有兩個月你們就該住進各自的王府了。雖咱們哥仨兒大多時候住在銘善書院裡,但以後想進宮見母后就沒這麼容易了。”
李恪瀟灑地笑笑,嘻笑顏開地說道:“那不更好麼,現在母妃一門心思都放在李愔身上。我可是早就想出宮建府自己單住了。”
李承乾嘿嘿笑道:“阿恪,你信不信?你和青雀的王府修建得肯定還不如我那個破破爛爛的東宮。自己單住?等你有錢倒飭的時候再說這大話。現在我都不稀得住東宮,寧肯賴在銘善書院住著也不願意回東宮住著。”
李泰深吸一口皇宮裡濃郁的花香,長吐一口氣說道:“哥哥們,明天我們還得陪老舅拜訪褚大人,你們說咱們會不會碰釘子?”
李承乾勾起薄薄地笑弧,懶懶地說道:“青雀,你就慢慢想著怎麼拜見褚大人吧。獨孤舅舅沒拉上我去拜見褚大人,真好,我先回東宮了。三天之內別找我,武二妹還等著我的新詩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