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海關,爬上城頭。
夏國相抱拳對著安靜站立在垛口處,引目向西張望的吳三桂行禮道:“侯爺,我回來了。”
吳三桂沒有回頭,“如何?”
夏國相回道:“多爾袞答應了。”
吳三桂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夏國相走上前,“侯爺,真要坐看東虜在山海關外修建壘堡嗎?一旦讓其修成,我軍將會徹底被圍困在關內。”
吳三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即使多爾袞不修壘堡,靠我們目前的這點兵力,也出不去。”
夏國相緊皺眉頭,“侯爺,那若天子再下旨讓我們增援京師呢!”
吳三桂輕輕的搖了搖頭,轉過身道:“這個你不用管,我心中自有計較。國相,目前關內軍心如何?”
夏國相想了片刻,回道:“很亂。有的將領想盡起大軍增援京城,有的想率精兵突破當前清軍南撤與天子會合,有的為了家中老小和在寧遠置辦的田產房宅想要投清。反正,各有各的想法,難以達成一致。”
吳三桂緊皺眉頭,想了片刻道:“你替我盯緊他們。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生出什麼亂子。”
夏國相抱了抱拳,“侯爺放心。”
吳三桂沉默了片刻,說道:“你現在去請高第、胡心水、楊坤、吳國貴、郭壯圖、高得捷,還有郭雲龍、胡國柱等人前來。就說本王今夜在侯府設宴,請他們前來赴宴。”
夏國相點了點頭,“侯爺,我這就去。”
吳三桂看夏國相下去,沉默了良久,最後轉頭向旁邊的吳應期道:“期兒,通知全軍,緊守各處要隘,不得令而出擊者,有功也斬。你充當監軍,巡守各處,有違令者,可不上報,直接斬殺。”
吳應期點了點頭,“伯父放心。”
吳應期是吳三桂之弟吳三輔之子,是吳三桂的侄子。
吳三桂點了點頭,又轉向另一側,“麟兒,訓練輔兵、鄉勇的事,就由你來負責吧!關鍵時刻,還是我們吳家人靠得住。”
吳應鄰臉色微動,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吳三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麟兒,沒事多去看看你大伯,他從東虜那裡回來,受了不少苦,殊為不易。”
吳應鄰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他本是吳三桂次子。但因為吳三鳳戰敗失蹤,都以為他已經戰死。在吳襄的做主下,吳應鄰被過繼到吳三鳳那一房。
卻不曾想,吳三鳳沒死,只是被清軍所俘。
如此,吳應鄰的地位就比較尷尬了,這也是他不願去見吳三鳳的原因。
吳三桂看著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麟兒,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目前你大伯從東虜那裡回來,知道那邊的很多情況。而為了取信多爾袞,說不得將來還得讓他回到多爾袞那裡,與之曲以委蛇呢!”
吳應鄰聽出了吳三桂的意思,是想以親情讓吳三鳳為吳家做事,他沉默了片刻,點頭道:“好,我去。”
吳三桂欣慰的點了點頭,“諸子之中,也只有你最類為父,將來成就定然也不輸為父。”
回到撫寧衛時,天色已晚。
多爾袞不打算再趕回盧龍城,就打算在這裡歇息一夜。
他心情甚好。
雖然吳三桂沒有下定決心投清,但他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不會主動出擊。這樣一來,大清便可將更多兵力投入與闖賊,還有其他明軍的交戰之中。不說必能取勝,但至少取勝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加。
等修好壘堡,吳三桂和他手下的幾萬關寧軍就是甕中之鱉。等將來擊敗闖賊,奪取京師,還怕他不降?
“把這條魚煮了!今晚就吃它。”
多爾袞對著詹岱下令。
阿濟格進來,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撇了撇嘴,“這些漢人,一個個的都這樣沒有骨氣,即使將來吳三桂降了也不能信他。說到底,還是我們女真人最為可靠,將來奪天下也只能靠自己人。”
多爾袞皺了皺眉頭,看向旁邊臉色平靜的范文程,“範學士,麻煩你叫洪承疇和寧完我前來。”
范文程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等其走遠,多爾袞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怒視阿濟格,“老十二,有些話,你能不能避開他們再說?”
阿濟格絲毫不在意道:“怎麼?老十四,你害怕他們反了不成?”
多爾袞臉色難看,對於阿濟格這個同胞兄長,他是沒有一點好感。莽撞,貪財,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