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陽州水災,真是令人憂心忡忡啊!也不知道我遠在家鄉的親人們現在怎麼樣了。”一名宮女憂心忡忡地說道。
旁邊另一名宮女介面道:“是啊,陽州已經連續三年遭受水災了吧?給當地百姓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和損失。”
“哎,誰說不是呢。朝廷卻對災民置之不理,不肯賑濟救災,真不知道這幾年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因此消逝。可憐我自從入宮以後,便與家中斷了聯絡,如今更是無從得知他們是否安然無恙。”說罷,不禁潸然淚下。
“咱們這位皇上啊,整日只知縱情聲色、貪圖享樂,哪裡還有心思去關心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又有一名宮女憤憤不平地道。
……
法源和時春並肩而行,走過一條幽靜的小徑。突然間,一陣陣輕微的交流聲飄入耳際,彷彿來自宮牆另一側。他們頓住身形,屏息傾聽。
那聲音時斷時續,但兩人還是聽清了大致內容:先是提到了陽州遭受水災一事,接著便是對當朝聖上龍博的指責與抨擊——說他昏聵無道、沉迷酒色、不理政事等等。
法源眉頭緊蹙,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不知這些言論是真是假。
“哪裡來的小兔崽子在胡說八道。”
時春假意阻攔,被法源抬手攔下了。
“皇上整日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無法自拔,真可謂是樂不思蜀啊!然而,他卻未曾想過,如此放縱自己的私慾,將會給這普天之下的蒼生帶來怎樣的苦難。”
“稅收一年比一年繁重,那些生活在底層的黎民百姓已經到了難以維持生計的地步。可我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呢?他不僅對民間疾苦無動於衷,反而變本加厲地擴充著自己的後宮。如今這皇宮內苑中的嬪妃數量,早已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了。”
“哎,咱們這位皇上哪裡會在乎這些呢?他心裡只有自己的快樂和享受才最重要。至於天下萬民的死活,又與他何干?反正他只需坐在那龍椅之上,盡情揮霍便足矣。”
……
法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聞有關龍博的負面言論了,第一次還是在那陰暗潮溼的大牢之中,從戴垚等人口中得知的。對於這種情況,覺道或許還能將其歸咎於戴垚等人因對龍博心懷憤恨而蓄意詆譭。然而,現在是第二次親耳聽到,此刻卻又是另一番情形。這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小太監們,竟然也會在閒暇之餘私下議論紛紛。那麼,他們所說之言難道還會有假不成?
他們談論的話題竟是關於納妃之事、奢靡的生活方式以及大興土木建造佛寺,併為佛像鑄造金身等等。
哪怕法源再不同俗物,也知道這些都是需要花錢的。
將錢花在這些地方,而不賑濟災民,這真的是明君所為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法源心神動盪,渾渾噩噩回到了奉國寺之中。
“時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法源凝視著時春,突如其來地丟擲一個問題:“皇上,他到底是賢明之君還是無道暴君呢?”這一刻,法源心中不禁湧起一連串的疑問和困惑。莫非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被表象所迷惑,對皇帝的真實面目一無所知?
面對法源的質問,時春並未急於給出明確的答覆。他深謀遠慮地回應道:“法源大師啊,耳聞目睹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接著,時春稍稍停頓片刻,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小的無論怎樣言說,恐怕也難以消除法源大師內心的疑慮。有些事情,只有親身經歷、親眼所見,方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時春深知,對於法源這樣聰慧睿智之人,簡單的解釋或回答並不能滿足他的求知慾。因此,他只能引導法源去自行思考和探索,讓他透過自己的觀察和體驗來判斷皇帝的為人。這種方法既能避免主觀臆斷,又能激發法源更深入地瞭解事實真相的動力,出事以後也不會找到他的身上。
法源微微嘆了口氣,他明白時春的意思。
\"明日貧僧打算向皇上請求辭去職務,然後外出一趟。\" 法源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時春聽到這句話,不禁抿緊了雙唇,臉色顯得有些尷尬和為難。
他深知皇帝陛下的性格,恐怕很難答應法源的請求。更何況,他知道的,如果法源真的當面跟皇上提出這個要求,說不定龍博還會採取強硬手段,甚至可能直接將法源捆綁起來,阻止他離去。
想到這裡,時春忍不住暗自搖頭。他覺得,如果法源真心想要離開宮廷,最好還是選擇一個低調而隱秘的方式悄然離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