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摩肩接踵,幾乎匯成了一片海洋,現在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規模擴大了不少不說,環境也是周邊縣城要好。
天氣晴朗的時候,河道里帆檣林立,無數穿著短褂子的挑夫,在長長的木跳板上穿梭不斷,這時候一定不會少了縣衙的收稅官員,碼頭上拿著水火棍,腰挎橫刀的就是,驗貨估值就在一瞬間。
等到走過城門口的那段路,街上的人才多了起來。
路邊小攤販的叫賣聲,路人的說話聲音,這才讓戴垚感受到了幾分人氣。
龍言羽抓住了一個伸手想偷戴垚東西的小鬼。
那小鬼見被抓了,當即跪在了地上求饒,“大爺,小人父母去世,家中弟弟妹妹人染病,我是真沒法子了,才會想不開的,求求您饒了小的這次吧!”
戴垚等對方求饒了才反應過來。
偷東西的小鬼年紀不大,八九歲的樣子。
不過考慮到古人尋常百姓普遍營養不良,實際年齡很可能要大幾歲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透過破洞,隱約能夠看見身上一些青紫色的印記。
戴垚看著對方嫻熟的下跪姿勢以及求饒話語,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偷東西,很有可能是個慣偷。
真要是第一次,這會被抓住了,早就嚇得驚慌失措了,哪裡還會說這些話求饒。
只是戴垚不太確定對方是不是被當地“青幫”勢力所控制的孩子。
說是青幫,其實就是幹一些偷雞摸狗,走私販人勾當的組織。
長得漂亮,姿色好的就賣出去。
剩下賣不出好價格,或者賣不出去的,就教他們偷雞摸狗,去街上偷盜搶劫……
不聽話的,甚至會打斷手腳,讓他們上街博可憐乞討。
這種情況,哪怕是在現代社會都存在,更遑論這個時期了。
而太平道就是另一種披著一層宗教外皮的“青幫”。
太平道趁著災荒,吸收信徒。
這些信徒,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就出人。
怎麼個出人法呢?
大人,男的賣去當苦力奴僕,女的賣進青樓妓院。
小孩,資質好的帶去總教培養,資質不好的,也發賣了,賣不出去的就上街乞討騙錢……
從上到下,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了。
所謂的信徒,在太平道這裡根本不能當作人來看,僅僅只能算是一種商品,一種可以換取利益的資源。
戴垚和龍言羽從那群被制服的那些前太平道教徒口中打探到了不少太平道的資訊。
太平道在雲嶺縣就有一個雲陽舵。
雲陽舵屬於朱雀神使旗下,情報機構,主要職責是打探傳遞訊息,成員遍佈縣城,比如說這城裡大部分乞丐肯定都是他們的人。
雲陽舵舵主是汪雄,他的上線是朱雀神使覃馨月。
只要找到汪雄,那就能透過汪雄找到覃馨月,進而找到白潔的下落。
再透過白潔,自然就能找出張歲的下落了。
也不怪張歲會這麼謹慎小心。
太平道畢竟屬於造反組織,又是在京城附近,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為了避免太平道的人被錦衣衛抓住,隨便一拷問就查出張歲的下落了,太平道聯絡採用單線聯絡。
這樣底下的教徒被抓住了,頂多供出上線,更多的就問不出訊息了。
張歲這個道主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
只是戴垚他們雖然知道雲嶺縣有一個雲陽舵,但是這個雲陽舵的具體位置在哪裡,他們就不知道了。
原本戴垚和龍言羽是想要花時間來查探的。
結果沒想到,剛進城,就有人撞到他們手裡了。
“這麼可憐,這次就饒過你吧。”
戴垚看向了龍言羽,兩人默契十足,龍言羽瞬間就明白了戴垚的想法,將人給鬆開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這小孩聞言,立刻跪下來,給二人磕頭感謝。
“你也是個可憐人,這裡有些銀子,你拿回家去給弟弟妹妹們請大夫治病吧。”
戴垚拿出了一個錢袋子,裡面裝著一些零散的碎銀子,遞給了這小孩。
錢袋子裡當然不止裝著碎銀子了,綁帶上面的裝飾品被戴垚換成了一顆小型的追蹤器。
如果這小孩屬於雲陽舵的人,那這周圍勢必有人盯著他,到時候這錢袋子也會被拿走。
戴垚跟著這追蹤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