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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迪又說:“我的意思是,起碼翁歸靡沒有公開與我們部落決裂!他只是資助熱西嘛!”
烏麥爾就問:“那你的意思是啥呀?”
羅迪說:“大哥能不能寫一封信,向翁歸靡低個頭!”
烏麥爾就語帶譏諷地問:“誰去送信?你去呀?”
誰知羅迪居然回答道:“我去就我去!要殺要剮隨他便!”
羅迪的勇氣倒把烏麥爾嚇了一跳:這個老弟是怎麼啦?怎麼年紀越大,勇氣好還增加了哩!
烏麥爾疑惑地看著羅迪。他問:“你不怕死了?”
羅迪有些小激動地說:“誰會不怕死呀!可是在這裡的日子,混吃等死,生不如死!還不如回我們的烏孫草原!那裡才是我們的家呀!”
羅迪這句話擊中了烏麥爾的淚點。他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可是,那個伊寧河谷草原上的家,近在咫尺,卻遠隔萬里。只怕今生也難以迴歸了!那裡還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部落民。也不知道他們的現狀如何了!
烏麥爾曾收到從部落傳來的口信,說是部落裡的人們都受到了優待。財產和生命都很安全。但烏麥爾心中總是不踏實。這個熱西既然敢下決心與自己翻臉,難道不會斬草除根,對我部落實行報復嗎?!
羅迪曾在逃跑的路上提醒烏麥爾說:“大哥,我看今天我們能夠突圍逃出來,熱西是網開一面了的!”
烏麥爾當時只顧在馬背上奮力拼殺,根本無暇觀察周邊的情況。倒是羅迪眼尖,看到了熱西的身影。他發現熱西只是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廝殺,並沒有指揮將士上前阻止,自己也沒有上來參與。熱西部落的將士見熱西不動,漸漸地就失去了拼殺的氣勢。也就給他們留出了縫隙。
烏麥爾說:“熱西能夠放過我?”
羅迪一邊打馬一邊說:“畢竟你們曾經親如父子嘛!”
經羅迪這麼一提醒,烏麥爾心中也隱隱地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主動進攻熱西,恐怕兩家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這樣視如仇敵。
現在羅迪提出自己甘願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回烏孫一趟,倒把烏麥爾說得有點心動。不過,他還是要探探小冒頓的口風,畢竟現在在人家匈奴人的屋簷下嘛!
誰知,烏麥爾提出想反攻烏孫國的話,被人家生生地按了下去。
回到駐地,再見到羅迪,烏麥爾就沒有了之前的那股子心氣。他對羅迪說:“看來這個匈奴也靠不住了!大單于根本不想與翁歸靡翻臉!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羅迪瞪著眼睛看著烏麥爾。
烏麥爾用商量的口吻問道:“羅迪,你說我們派人潛伏回去,從內部策動,再找大單于借點兵,裡外夾攻,能不能打回烏孫呀?”
羅迪心想:“你前後組織了兩萬兵馬都沒有辦法取勝,現在還在異想天開!”
羅迪連連搖頭。他分析說:“現在熱西把我們的部落兼併後,採取了休養生息的政策,他現在非常受歡迎。再說,翁歸靡和西域都護府都給他撐腰,我們怕是很難打得贏人家了!”羅迪這番話雖說很打擊烏麥爾情緒,但他說的是實話。烏麥爾只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算了算了!只有等泥靡當了國王再說吧!”
羅迪驚訝地問道:“大哥!你是準備在匈奴就這麼過一輩子呀?”
翁歸靡現在身強力壯,什麼時候能有機會給泥靡繼位?再說,在匈奴國,靠著一群羊過活,跟個部落民有啥差別?每天連奶茶和馬奶子酒都喝不上!這樣的生活不如死了還好一些!羅迪心裡有氣,說話也就有些火氣。
烏麥爾辯解說:“你是我親兄弟,我不想讓你冒生命危險!”
他指的是羅迪冒險送信這件事。
羅迪卻不領情:“能有什麼危險?漢人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一個送信的使者,翁歸靡還能殺了我不成?!”
烏麥爾說:“我現在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活個什麼意思呀!”
人在落魄時,情感是最脆弱最敏感的,烏麥爾居然說出了這麼動情的話來。
羅迪被大哥烏麥爾的話所感動。他放緩了聲調說:“大哥,以前咱們真的是太目中無人了!薩里靡曾經勸過我們,要支援翁歸靡,一起把烏孫國建設好!可是我們太在乎個人的仇怨,還有自己部落的小利益。而忘記了國之大計。不管怎麼說,烏孫才是我們的家,在匈奴國,我們永遠都是客人!寄人籬下的生活,大哥你願意過下去嗎?”
烏麥爾被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