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耐心地解釋道:“病人的反應與我們正常人是不同的!疼痛感是正常人的反應。病人現在缺的就是疼痛感,就是需要疼痛感回到身上。請李將軍相信在下,如果您讓在下繼續使用銀針,我保證小李將軍三日內醒來。如果您不讓在下使用銀針,在下就不敢保證小李將軍醒來的時日。而且病情還有惡化的可能!”其實,在之前的治療中,王晉已經多次使用了這一療法,只是沒有叫李允知道。這一次針對腦部進針,王晉有意當著眾人的面展示,是希望他的這一治療手段能夠讓眾人日後信服。
李允曾說不反對王晉的治療手段,現在見李準的病情有所緩解,就有些反悔。但聽到王晉話語中似有脅迫之意。李允有些無可奈何地激將道:“如果你說的話不能兌現呢?”
王晉拱手說道:“在下甘願受軍法處置!”
王晉之所以信心滿滿,是因為他從小跟隨父親出診。他多次親眼見過父親用銀針救治病人的場景。父親教會他使用銀針的絕技。他自己多次在身上試扎,體會過針刺的效果。他認為小李將軍受到失血與重擊的雙重打擊,致使血脈淤塞,經絡不暢,銀針救治是最好的治療手段。可是,邊陲之地,文化落後,老百姓生病,情願請巫師,也不願意接受中醫的治療。更別說是扎針這種看起來很恐怖的治療手段了。軍營中有幾個有點文化的軍官,還振振有詞地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損!”儒家的格言,居然被用到了這裡。這讓王晉很無語。
王晉爭論不過,只好將一套銀針壓在箱底。這一次,小李將軍受傷,王晉認為是個契機。他不僅可以用針刺之法救活小李將軍,還可藉機將王氏安神定智銀針救命針法傳揚開來,為自己今後在軍營之中救治病人打下一個基礎。
李允盯著王晉看了一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拍著王晉的肩膀,安慰道:“先生言重了!治得好治不好那要看小兒的造化,哪裡還用得著軍法處置!本將軍有言在先,不管先生用什麼辦法,只要救活小兒,賞金照舊!”李允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也想明白了。他現在只能依靠這個王晉。如果不讓他使用祖傳絕技,救不活李準,他就會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不如讓他大膽地治,說不定會有奇蹟哩!
王晉看了馮嫽一眼,說:“請小姐迴避!”
馮嫽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李允一眼。李允說:“請馮小姐回稟公主殿下,就說小兒李準正在好轉,不日即可醒來!”
馮嫽說:“好的!那就煩請李將軍及時告知小李將軍的情況!”
李允將馮嫽送出帳外。
王晉將伺候李準的兩個軍士喊進帳內,吩咐他們將帳內再添幾盆炭火。等帳內溫度升起來之後,王晉又吩咐他們將李準的衣服全部脫下。再打來一盆熱水,將李準的身子擦洗乾淨。等一切準備停當,王晉請李允與軍士全都出去,自己一個人單獨給李準扎針。
王晉囑咐李允道:“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以免干擾在下的治療!”
李允在帳外剛剛站定。一個傳令兵匆匆來到近前:“啟稟大將軍!崔司馬請大將軍回中軍大帳!說有要事相商!”
李允在帳房門前來回走了三趟,上馬離去。
胡老三被抓到之後,審訊的事就由崔文和常忠負責。崔文負責記錄與提問,常忠帶人負責對胡老三用刑。經過三天三夜的連續審訊,胡老三終於吐口,交代了隱藏在朔方郡內的匈奴眼線。李允拿過審訊記錄,看到匈奴眼線名單,不禁大吃一驚。這些人有的在軍中服役,有的在大興城裡經商,有的在地方政府裡任職。屈指一數,居然有十八人之多。
李允親自審問胡老三:“胡老三,你所說的是否屬實?”
胡老三說:“我都是將死之人,有必要隱瞞嗎?再說,你們不是還抓了兩個匈奴人嗎?可以找他們核實一下嘛!”
李允又問:“那我問你,你那個表姐夫黃材是否匈奴人眼線呀?”
胡老三說:“不是!我想拉他入夥,但他對將軍太忠誠,我就打消了念頭!”
李允不太相信。他一拍桌子,大聲道:“說,你是不是想包庇他?!”
胡老三說:“將軍,我是受了匈奴人的威逼,不得已而為之!我罪該萬死!但我說的都是實話!黃材與我的所有事情沒有一點關係!請將軍明察!”
李允放過這個話題,繼續問道:“左谷蠡王接下來準備幹啥?”
胡老三不耐煩地回答說:“這個我哪知道?哎呀,你們再不要問東問西的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還是快去抓人吧!要是訊息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