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昌獲救之後,因為傷勢有點嚴重,行動不便。魏如意請示解憂公主,打算將他留在車師養傷。可是任昌死活不同意。他說:“我生是大漢人,死是大漢鬼!死也要和大漢人在一起!”
任昌冒著性命取得了真實的車師情報,是有功之臣。他的直接主管、護親都尉陳洛支援任昌。陳洛對車師國的形勢也不放心。他很擔心匈奴人會捲土重來,或者遣使到車師,任昌就有生命之虞。
陳洛對解憂公主說:“公主殿下,末將願意派人守護任昌,讓他跟隨我們一起到烏孫!”
解憂公主本來就是個心善之人。她也不忍將任昌扔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她就問隨隊醫官王爍:“王大夫,任昌傷勢如何?可否受得了路上的顛簸之苦呀?”
王爍很老實地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任都尉年輕,身體素質不錯,在下已經將他的傷情處理妥當。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恢復如初!”
王爍雖說年輕,但情商很高。他的回話裡,既表了功,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還兩頭都不得罪。
馮嫽聽了笑道:“王大夫,你的意思我們聽明白了!你這是勞苦功高啊!公主殿下問你,任將軍的傷勢能不能隨隊行軍嘛?”
王爍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回馮姐姐的話,任都尉現在不宜騎馬坐車,應該臥床休息為要!”
陳洛說:“王大夫,我總算聽明白了!你就直說,做個擔架,叫幾個身體強壯計程車卒抬上走就是了!你何必不肯明說嘛!”
解憂公主也被王爍的表達方式逗得笑了笑。她說:“王大夫,抬上走沒問題吧?”
王爍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按時換藥,保證飲食,不出一月當可騎馬乘車!”
陳洛連夜安排士卒做了一副結實的擔架,安排了四個身高體壯計程車卒組成一個擔架隊,專門抬任昌。
解憂公主的隊伍分成三組,按照以往的節奏和步伐向前而行。一路向前之間有快馬通訊兵相互聯絡。素猜率領前隊。魏如意在馮嫽的配合下,負責中部。翁歸靡率領的烏孫勇士負責斷後。
隊伍行進了大約一個時辰。陳洛見前面半山坡上有黃色的小旗幟在揮動。
魏如意身邊的護衛見到了旗語,說:“魏大人,前面通訊兵發來訊號,讓我們就地休息。”
魏如意命令隊伍停止前進,就地休息。他又命令通訊兵朝遠處的山頭髮出了休息的訊號。三支分隊按照約定的訊號,同時原地休息。
馮嫽下馬,在侍女鋪好的羊毛氈地毯上坐下。他對魏如意招呼道:“魏大人,過來喝口水吧!”
馮嫽的羊毛氈地毯是解憂公主使用的,比魏如意使用的要大一倍以上。隊伍裡為啥不見了解憂公主?其實,隊伍裡的解憂公主是馮嫽假扮的。她的身形與解憂公主差不多。穿上解憂公主的服裝,戴上解憂公主的帽子,就算是漢軍士卒,不靠近仔細觀察,根本不能分辨。
真正的解憂公主在陳洛率親兵保護下,化妝成烏孫士卒,與翁歸靡的隊伍走在一起——這是為了避免被土匪偷襲而做的準備。
馮嫽裝扮的解憂公主,為了吸引貴緒匪幫,故意穿著鮮豔的服裝。貴緒的斥候兵眼睛裡只有解憂公主的影子。他們看到馮嫽所裝扮的解憂公主,就信以為真,趕緊報告給了貴緒。貴緒領兵躲在解憂公主隊伍的行軍陣型,將自己的八十多人分成兩組,一組負責佯攻並騷擾翁歸靡的斷後隊伍,這一組只有二十人左右。另外一組人數達六十餘人,都是貴緒認定的亡命之徒。這一組負責偷襲中部的輜重與馮嫽假扮的解憂公主。
休息片刻,隊伍在聯絡通訊兵的旗語指揮下,再次出發。
頭頂上的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遠遠望去,整個戈壁灘都似著了火一般,閃動著半人高的火苗。沙土深處殘存的一點水汽,被太陽的熱力逼出地面,使得空氣裡能夠聞到一絲絲土腥味。馮嫽不停地喝水,肚子裡都感覺到水的晃動,口腔裡卻還是渴得要冒煙。她的嘴唇開始暴起了白皮。她忍不住用手撕了一下死皮,卻不小心將嘴唇撕破了一個小口,血水滲出表皮。
魏如意見了,說:“馮姐姐,你出血啦!”
馮嫽用舌尖輕輕地舔了舔,說:“太乾了!”
魏如意說:“喝口水嘛!”
馮嫽說:“再喝就要冒出來了!”
魏如意頗有心得地說:“你不要大口大口地喝,要小口小口喝!喝多了也不好受呀!”
馮嫽畢竟年輕,自制力要弱一些。她只要感覺口渴,就會取下掛在馬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