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蜿蜒的山路荊棘叢生。
落日餘輝穿過山間縫隙,照在山路盡頭的一座落魄小廟上。
張朝元一路披荊斬棘,快要接近小破廟。
兩輪彎月從天邊升起,彷彿一雙眼睛,俯察大地。
此時他望向山間田野。
一顆顆巨大的眼球從地裡升起,帶著猩紅血絲。
無頭的駿馬跳躍在山間、腥臭的斷手爬在山崖……
夜幕降臨,邪祟遊蕩。
好在遊蕩的都是無神邪祟,只要不主動招惹,一般不會害人。
踩著最後一縷餘輝,張朝元終於來到這小破廟前。
破廟前,穿著破舊神衣的光頭老者正在清掃落葉。
“吳老,每次回來都看你在打掃,怎麼這廟依舊那麼破那麼髒?”
神衣老者抬頭一笑。
“老夫掃的不是廟宇,而是心境。”
“何況這座廟的髒塵猶如世間的汙濁,光靠一把破掃帚,哪能掃得乾淨?”
張朝元白了一眼。
偷懶就偷懶,哪有這麼多說辭?
“出去不到半年就回來,是碰到什麼事了吧。”
張朝元長嘆一口氣。
“別談了,真是晦氣。”
他走進小破廟,迎面是一尊滿是蛛網灰塵的斷頭神像。
神像底座有許多被香火燻烤後遺留的痕跡,映照著這座小廟過去香火不絕、人聲鼎沸的時光。
這裡是他穿越的起點,他的神龕一開始廢棄在這破廟的犄角旮旯處。
剛穿越來時,張朝元被夜間出沒的邪祟嚇得半死,好在看手寺廟的吳老收留了他,詳細解答張朝元的各種疑問。
張朝元用手在案臺上描繪,將那枚魂印的形狀刻畫在厚厚一層灰塵上。
“老頭,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老者湊過來瞧上一眼。
“此乃幽禪魂印,當真是許久沒見過了。”
“有什麼用嗎?”
“幽禪魂印乃是過去一尊邪神的標誌,唯有練出幽禪魂印的人或邪祟,才能拜入邪神門下,成為邪神的信徒。邪神也會透過幽禪魂印,汲取信徒的力量,壯大自身。”
聽到這話,張朝元眼皮狂跳。
“小子,這麼緊張,出啥事了?”
張朝元嚥了口唾沫。
“我滅了一隻邪祟,但它的魂印留在我身體裡了……”
老者聽完,沉默片刻。
“恭喜你啊,成了邪神信徒。”
張朝元真想一巴掌抽在他的光頭上。
“大爺,別拿我尋開心了!什麼邪神信徒,我就是神啊!”
“不過是流浪野神而已。”
“那也是神!”
“神也有三五九等,弱小的神也可以成為大神信徒,尋求庇佑。”
張朝元翻了個白眼。
“說正經的,這魂印要怎麼祛除?”
“以你現在的神格肯定抹除不掉邪神魂印,或許等你神格晉級就能抹除吧。再或者你去找邪神,說不想當他信徒,讓他幫你抹掉。”
張朝元真急眼了。
“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哈哈哈!”
老者突然笑起來。
“放心吧小子,沒有邪神會找你麻煩,邪神早就跟這片大地上的正神一併死了。”
張朝元回想起那隻邪祟的嚎叫。
“為什麼神都死了?”
“誰知道。”
老者望著遠方逐漸降臨的夜色,望著冉冉升起的兩輪彎月。
“或許這汙濁世道已經容不下諸神。”
“可是每個村都有上香供奉的神明啊!”
老者嗤笑。
“不過是一群哄騙香火的偽神罷了。”
“那我也是偽神嗎?”
吳老笑道。
“這個答案不在你我,而在乎芸芸眾生。”
“當眾生皆傳頌你的名號時,你不是真神,也是真神了。”
張朝元翻著白眼:繞來繞去的……
突然,吳老眉頭一皺。
“夜幕降臨,除了你小子,誰又會光臨這座小破廟?”
張朝元愣神,向遠方小徑眺望,一盞盞燈火搖曳著沿途的荊棘,快速向小破廟靠近。
“小子,不知來者善惡,你這般細皮嫩肉,要是被惡人盯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