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臉色鐵青，強忍著怒火說道：
“程子秋，你別多管閒事！這是我們陳家內部的事情！”
“內部的事情？”
程子秋嗤笑一聲。
“我怎麼聽說，兩位是想趁火打劫，把陳總的公司低價收購啊？”
陳建軍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
程子秋眉頭向上一挑，嘴角微微上揚。
“那兩位敢不敢把轉讓協議的內容念出來聽聽？也好讓我這個‘外人’見識見識，兩位的‘好意’！”
陳建國和陳建軍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當然不敢把協議內容念出來。
因為那上面的條件簡直就是霸王條款，擺明了是要坑陳初然。
“怎麼？不敢唸了？”
程子秋步步緊逼。
“還是說，兩位的心虛了？”
陳建國兄弟倆被程子秋懟得面紅耳赤，卻無力反駁。
“兩位，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程子秋語氣驟然變冷。
“別等我叫保安，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陳建國和陳建軍對視一眼，知道今天是佔不到便宜了。
他們狠狠地瞪了程子秋和陳初然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陳初然長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程子秋。
“謝謝你，子秋。”
“謝什麼？”
程子秋挑了挑眉。
“我可是等著你公司起死回生，然後帶我吃香的喝辣的呢！”
陳初然忍不住笑了，嗔怪道：“你就知道吃！”
“民以食為天嘛！”
程子秋嘿嘿一笑。
“行了，別貧了。”
陳初然笑夠了，收斂了笑容，神色認真起來。
“這次真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程子秋擺擺手，“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那兩個傢伙，一看就是慣犯，下次再敢來騷擾你，直接報警就完事了。”
陳初然點點頭，卻又嘆了口氣。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我公司剛出問題，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想分一杯羹，真是……”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一個年輕的女員工低著頭走了進來，眼神飄忽，不敢看陳初然。
“小雅，怎麼了？”
陳初然強打起精神問道。
小雅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陳總…我…我想辭職。”
陳初然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為什麼？是公司…待遇不好嗎？”
小雅連忙擺手，眼眶微紅。
“不是不是，陳總您對我們一直都很好。只是…現在公司這個情況，我…我家裡還有孩子要養，我…”
她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初然沉默了片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
“我理解，你去財務結算工資吧。”
目送著小雅離開，陳初然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三個員工，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欲言又止。
“陳總…我們也…想辭職…”
為首的一個男員工硬著頭皮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陳初然看著眼前這些曾經一起奮鬥的同事，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大廈將傾，人心渙散，她已無力阻攔。
“好…好吧，我理解你們。我會盡快把你們的工資和補償都結算清楚。”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辦公室的門就像旋轉門一樣。
員工們一個接一個地進來，重複著同樣的話語，帶著同樣的歉意。
陳初然強忍著心痛，一一給他們結算工資，送他們離開。
直到送走最後一個員工，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程子秋兩人。
陳初然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程子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他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陳初然的肩膀。
“別哭了，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陳初然抹了抹眼淚，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