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罵罵咧咧了好一會,用手指撫了撫髮釵上那幾朵手工雕刻的梅花,然後小心的將其收了起來,不捨得佩戴。
“別以為我會放過你,我就在這等著你!我就不相信你能長命百歲!”
梅姑擦了擦臉,轉過身看了陳默幾眼,道:“你是他新收的弟子?”
“晚輩還沒有那個榮幸。”陳默謙虛地笑笑。
“這算什麼榮幸。”梅姑不屑的哼了聲,“那你就是御紙傳人咯?”
“正是。”
“這麼多年了,總算有個御紙傳人能到地府的。”梅姑抱著膀子打量陳默,“這麼說來,你身上就有那九頁無字書咯?”
“沒錯,晚輩正是為把這九頁無字書送回地府而來的。”既然是自己人,陳默沒什麼好隱瞞的。
“可惜啊,地府已不是曾經那個地府了,你根本就見不到閻君。”梅姑搖了搖頭。
陳默心裡咯噔一下:“前輩此話怎講?”
“早在多年前,閻君就退居二線,現在地府是一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陰神在管理。那個傢伙昏庸無道,整日只知飲酒作樂,向周邊的鬼王索要貢品,地府現在是烏煙瘴氣!從上到下,都形成一種收受賄賂的噁心風氣! ”
“這”陳默震驚到無以復加,地府居然變成這個樣子,那不是全亂套了嗎?
“你也很無語吧。”梅姑搖搖頭,“我懶得看那些噁心嘴臉,所以搬到最邊緣的地方居住。沒想到,還是不清靜啊,你這小子躲哪裡不好,偏要躲在我的院子裡!”
“看來這是緣分!”陳默笑了笑,隨即不由得擔心起朋友們的安危,“他們是故意把我們分開的,從我們進入地府起,就設好了圈套。那所謂的白大人,也是其中一員就是不知莫凡”
“你還有朋友?”梅姑好奇的看著他。
“是,我們四小陰門,扎紙,劊子手,二皮匠,以及仵作,都一起來了。”
“四小陰門,有點意思,他們在哪兒?”
“地府。”
“那真是可惜了,那個陰神不會讓你把無字書送到閻君手裡的。你那些朋友,恐怕也危險了。”梅姑搖了搖頭。
“所以,還請梅姑前輩指路!我要儘快趕回去。”陳默對著梅姑重重抱拳,神情焦急。
“你回去不就是送死嗎?”
“送不送死,我也要回去找他們。再說,我們敢到地府,肯定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死不死還不一定。”
“口氣不小!”
梅姑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眼中透出一絲欣賞。
“罷了,東西我都收了,欠你個人情,我帶你過去。”
“會不會太麻煩梅姑前輩?”陳默正有此意,但嘴上還是要客氣下。
“麻煩啊,怎麼不麻煩?誰叫我手欠,收了東西呢!”梅姑聳了個肩,“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說著,就走進屋子裡,翻箱倒櫃。
過了會,她挑出一個擔子,裡面都是手工雕刻的木雕小人,然後丟給陳默一套舊衣服和一頂草帽。
“喬裝打扮,會不會?”
“明白。”
陳默立刻將舊衣服套在身上,然後帶上草帽。
“別人問起,你就說你叫小木,是我新收的學徒。不過牛別叫我師父,叫姑姑就成。”
“明白,姑姑。”
“走吧,進城。”
梅姑將扁擔穿過繩子,整條挑起擔子,陳默連忙接了過來。
“這些事應該我來做,哪能辛苦姑姑您呢。”
“喲,這麼懂事。”梅姑很欣慰,“那就走了,跟姑姑進城做生意,賺錢去!”
梅姑推開門,領著陳默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陳默在臉上塗了些灰泥,又將帽簷壓低,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梅姑。
走了一段路,感覺沒問題才微微抬起頭,小心地打量四周。
這是一條小巷,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房屋,偶爾有些鬼影在路上走過,和梅姑熟絡的打著招呼。
梅姑也都一一回應。
“梅姑,有段日子沒見了,那是誰啊?”
“那是我收的小學徒,笨是笨了點,但幹活賣力。這不,進城做生意都不用我自己挑擔子了。”
“那可真不錯!這收學徒啊,最要緊的不是聰明,是省心。”
“可不嘛,今兒要是賺了錢,買糖葫蘆給你吃。”
“那我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