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野獸狂躁的吼聲響徹整個山林,令人心驚肉跳。
“快!”
陳默對兩隻小鬼招手。
“這山林不能呆了!”
奮力拖動痠軟的雙腿,他用最快的速度走出草叢,在妞妞的幫助下,朝下山的方向趕去。
“嗷嗷嗷——”
那隻山魈不知道在做什麼,不斷髮出嘶吼。
有一片樹木在劇烈的晃動。
山裡的鳥兒被嚇的無處落腳,驚慌失措的朝著遠處飛去。
陳默聽的頭皮直跳,就算全身脫力也不敢慢下腳步。
懸著一顆心,緊趕慢趕。
山林的出口終於就在眼前。
圓月已經西沉,四周黝黑一片。
再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黎明之前的天空總是格外黑暗。
“妞妞,你先藏起來。”在出去之前,陳默很謹慎的停下腳步,讓妞妞回到紙人當中。
妞妞很聽話的照做,化作一道黑霧鑽進小紙人,飛回陳默的衣兜藏的嚴嚴實實。
陳默輕輕按了按。
現在這種情況下,小鬼妞妞是他唯一的底牌,當然不能輕易亮出來。
“毛毛,等一下如果再碰到那個婆婆,要按我說的做,好嗎?”
陳默蹲下身,看著毛毛慘白的小臉。
黑洞般的眼睛眨了眨,毛毛滿臉懵懂,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你們都是好孩子。”
陳默摸了摸它冰涼的小腦袋,牽起他長著尖指甲的小手,開啟手電,朝外面走去。
昏黃的光芒照亮下山的小路。
山林在身後漸行漸遠,山魈的咆哮聲不知從何時消失了。
小路蜿蜒曲折,陳默帶著毛毛匆匆下山。
突然。
光芒的盡頭處,出現一雙黑色的老布鞋。
陳默趕緊停下腳步,把毛毛藏到身後。
一道佝僂的身影赫然擋在前方。
“年輕人,這裡是下山的必經之路。”
佝僂的老太婆,翻著鬆垮的眼皮,渾濁的眼珠子冷冷的盯著陳默。
“你的情況好像不大好哇。”
“老人家,就算你不在路上等我,我也會去找你的。”陳默已重新戴上紙面具。
“毒發的滋味不好受吧。”老太婆緊緊盯著面具,“你學的是扎紙的手藝?”
“家傳的老手藝。”陳默大方承認。
“你是哪家的?”
“籍籍無名,不足掛齒。老人家,您就直說,怎麼才肯解毒?”
“說起來,我們同為四小陰門。你中了毒還能放倒牛老漢,年紀輕輕倒有些本事,死了真是可惜!”
陳默一愣,問道:“老人家是二皮匠?”
“不錯!四小陰門,扎紙人,劊子手,二皮匠,仵作。如今,就剩你們扎紙人還有傳承,其他三門恐怕就要斷了。”
老太婆十分唏噓。
“你把那孩子交給我,我就給你解毒。我老婆子可不想看到,四小陰門一門都不剩。”
陳默遲疑片刻:“那老人家能告訴我,你為何一定要這個孩子嗎?”
“既然是同行,告訴你也無妨。”老太婆深深的看了看毛毛,“我是那孩子的外婆。”
“外婆?”陳默又是一驚。
毛毛沒有任何反應,躲在陳默的身後,似乎不懂得外婆的含義,也不認識這個老太婆。
“如果你是他的外婆,為何看見他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陳默反駁。
“我們一共就沒見過幾面,三年前,他就被他媽帶走了,當然不記得我。”老太婆臉色緩了緩。
看毛毛的眼神裡,帶著一抹掩飾不住的疼惜。
這種情緒,陳默在爺爺的眼睛裡也看到過。
她應該是來救毛毛的,卻把陳默誤當成了趙家找來的人。
只要把話說清楚,再加上同行的份上,她沒理由不解毒,還可以避免一場衝突。
“老人家,那你真是誤會我了,我不是趙家的幫手。”陳默大聲的解釋,“是這孩子的母親,楊美婷託我來找他的。”
“啥?”這次輪到老太婆驚愕不已,顫顫巍巍的走近幾步,似乎想看清楚陳默說的到底真話還是假話。
“你,你真是小婷找來的人?”
“千真萬確!不信,你看這張照片!”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