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三個人表情各異。
“上個船而已,你怕什麼?”賀遠舟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戲謔。
“我怕他?”魏武幫抱著肌肉發達的膀子,滿臉輕蔑冷笑,“是不是真的御紙傳人還不知道,就把自己當根蔥了,這種人,我看著煩!”
“你看著煩,就連老總的面子都不給了?”
“老總只說給雲城兩個名額參加任務,來了不就等於參與了,後勤也是工作啊。墨言妹子,你說是不是?”
“你們決定就好。”楚墨言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聽到沒,人墨言妹子都沒意見。”魏武道,“老賀,別尋思了,就這麼定了啊!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呢。”
說完,便自顧走出了帳篷。
“沒什麼別的事,我也走了。”楚墨言剛要走賀遠舟叫住她。
“等等,墨言。”
“還有事?”
“墨言,你對那個扎紙人真沒什麼看法?到底讓不讓他上船?”賀遠舟是個很謹慎的人。
“我只管自己的任務,其他的和我無關。”楚墨言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你的任務是什麼?”賀遠舟似乎若有所指。
楚墨言看了他蒼白的臉一眼,淡淡道:“配合賀隊長,抓捕大妖。”
“那個扎紙人,老總沒跟你說點什麼?”賀遠舟有點不甘心。
楚家可是老總那一派的支持者。
魏家和副總是一家人。
而他們賀家,說的好聽是保持中立,不好聽就是搖擺不定。
兩派的鬥爭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只不過以前都是暗地裡進行,誰也不會放到檯面上來。
但是,御紙傳人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平衡。
與其說是這兩者是在爭論無字書的最後歸屬,不如說是爭奪最後的話語權。
賀家以往可以和稀泥,現在不行了,必須選擇一方戰隊。
選對,扶搖直上。
選錯,萬劫不復。
這讓賀家更加小心謹慎。
“說什麼?”楚墨言面無波瀾的道,“老總從來沒有單獨和我說過什麼,我們各自的內務內容他不是在會上已經說過了嗎?我們各自按照他的命令去做就是了。”
“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在楚墨言走了以後,賀遠舟還在思索這句話。
貼在帳篷邊上的紙人,悄悄撤離。
陳默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
總部的鬥爭比他想象中還要嚴峻,戰火已經燒到他的身上。
御紙傳人的身份,註定他不能獨善其身。
既然如此,那就把水攪的再渾一些。
誰不讓他好過,他就不讓誰好過。
陳默閉上了眼睛。
廢棄的漁村安靜的彷彿沒有活人,海浪不斷拍打著礁石。
沒有月亮。
四處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這幽靜之中,卻若隱若現的響起了歌聲。
歌聲輕靈而飄渺,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有人唱歌?”
陳默警覺的睜開眼睛,戴上紙面具,揭開帳篷的窗簾,朝海邊望去。
漆黑幽暗中,海面彷彿漂浮著什麼東西。
圓的,好似一顆顆人頭。
“那不是人!”
陳默陡然警覺起來。
顧清影是第二個從歌聲中醒來的。
“陳默,你也聽到了?”顧清影在幽暗中看到了陳默坐起的身影,低聲的道。
“是的,海里有東西冒出來了。”
顧清影朝外望了望,柳眉微皺,露出嚴肅的神色:“把耳朵堵上,別去聽那些歌聲。”
“為什麼?”
“說不清,總覺得聽久了會忍不住到海里去。”
那歌聲哀婉悽惻,如泣如訴,多聽一會,就有種流淚的衝動。
“大家都起來,把耳朵堵上!”陳默和顧清影叫醒了其他人,大家都用衛生紙堵住耳朵。
但是,那歌聲卻有種魔力似的,能夠穿透耳朵直達靈魂。
沒一會,徐鋒淚流滿面,被那歌聲感染,要去海里。
“老徐,對不住了!”
陳默手快,對著他的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直接將他擊暈。
但人暈了身體卻還能動,雙腿蹬著,做出往外走的動作。
“茉莉,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