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著,漫無邊際的走著,忽然,一陣細微的石子滾落的聲音傳入耳中,他低頭看去,只見一顆石子正搖擺不定。
這石子好像有什麼魔力,吸引著他蹲下身子將石子握在手中。
巧的是,這石子與他腰間的一般無二,都是這樣的圓潤,這樣的小巧,許是午後日光溫暖,曬的它暖暖的,握在手中半點也沒有冰冷刺骨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溫暖的力量。
或許這便是兩人之間的緣分吧,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放棄的時候,兩人之間那根紅線便就隱隱作痛,牽引著他繼續走下去。
他或許不該忘記他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他站起身,抬眸望著那刺眼的光芒,抬起手,遮擋一二,點點光斑穿過指縫映照在男人細膩精緻的下顎線上,比任何時候的光都要溫暖,沁人心脾。
也是在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既然走到現在,就決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他溪客從來沒有放棄過,哪怕即使知道前路或許不那麼平坦,他依舊是堅定的走下去,不論刀山火海,只要朝著他內心的方向,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也是抱著這樣的信念,他選擇重新回到公主寢殿外等候,只要公主有任何需要,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出現,甚至比杜若還要積極。
杜若也算是輕鬆許多,自打這位駙馬入府之後,她的活計好像都被他搶走,她這個貼身仙侍更像個擺設。
時間很快來到半個月後,晨起的金陽淺淺散落在公主府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寂靜的院落增添一抹暖意。
杜若在門外站著,就這樣站了一夜,好在她已經習慣,即便是站著也不影響她睡覺。
晨時一刻,溪客已經準備好早膳來到公主寢殿外,奇怪的是今日並未見到公主身影,他疑惑的上前詢問,杜若這才說道:“我也不知,殿下到現在還沒起身,也是怪事。”
這就讓溪客有些摸不著頭腦:“往常這個時候殿下早已起身,今日是怎麼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皆不明所以,直到屋內一個慌張的聲音傳來,讓兩人都有一瞬間的驚恐:“杜若!杜若!”
是公主的聲音,聽聲音很是有些焦急的樣子。
杜若二話不說連忙推開門進入,只見到公主赤著腳站在地上,慌張的尋找著她的身影,見著杜若進來,第一句話便是埋怨:“你去哪了?幾時了?怎麼不叫我起身啊?”
公主根本不給杜若說話的機會,一個勁催促著:“快去將我的衣裳拿來。”
“好。”杜若雖不知殿下到底在急什麼,但還是乖乖的去拿了衣裙來。
不多時,杜若拿來一件橙霞色鎏金寬袖長裙遞到殿下面前問道:“殿下,今日穿這件可好?”
正在穿鞋的谷紅礬抬眸瞥了一眼她手中豔色料子的裙衫,一臉嫌棄的說道:“我什麼時候穿過這種亮色的衣裳?去給我換一件素色的來。”
她說著,繼續低頭穿鞋,完全沒注意到杜若愣在當場,不可思議的看著忙碌的殿下,轉念一想好像意識到什麼,她大著膽子試探問道:“殿下可還記得昨日發生了什麼?”
谷紅礬一愣,覺得她莫名其妙,隨口應道:“昨日是我大婚啊!你糊塗了嗎?這都不記得……”
杜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公主大婚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到底是誰糊塗?她怎麼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杜若還在納悶,谷紅礬卻一個驚叫:“呀!昨日我大婚!今日該去給父母親敬茶了!”她說著,一把奪過杜若手中的衣裙,七手八腳的往身上套,腳下也不停,忙走到妝臺前坐下並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快給我梳妝啊!”
杜若愣了半晌,直到殿下催促才回過神來,忙來到殿下身後為她梳理髮髻。
即使杜若的手腳不算慢,但谷紅礬還是一個勁的催促並伴隨著埋怨,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拿起髮簪就往自己頭上招呼:“你怎麼回事?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叫醒我,若是耽誤了敬茶的時辰有你好看的!”
玄貓見著谷紅礬落座,習慣性的跳上了她的雙腿,誰承想一貫對玄貓愛不釋手的谷紅礬竟然嫌棄的把它抱了下來,隨手放在地上,嘴裡還嘟囔著:“你就別跟著添亂了!一邊玩去!”
這一幕讓門口的秦哪滿腦袋霧水,院子裡的溪客也覺得奇怪,不自覺蹙緊了眉頭。
溪客來到廊下,隔著屏風望著屋裡公主慌亂無措的身影,秦哪低聲問道:“公主這是唱的哪一齣?”
溪客感覺到不對勁:“殿下從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