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些書要不要先放起來?一時間怕是也看不完這麼多。”
溪客拿起一本書卷來到長案前,解開上面已經略有些泛黃的繩結,兩根手指輕推著書卷緩緩展開,一幅山水畫卷一般唯美的龍鱗裝被平鋪在案上,微風輕過,每一頁紙張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輕擺,再加上這書用的是徽金潵墨的紙張,便就顯得更加靈動,如黑龍遨遊在天地之間,不似人間物,只因天上有。
廣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口齒大張,雖說他很之前就跟著自家公子,也是見識過不少龍鱗裝的書籍,但美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有一次見。
溪客也被眼前這書的的美豔程度震驚,從前只是聽聞有人將徽金潵墨的紙張做成書籍,但也只是聽說,今日才是真正見識到這東西的震撼。
要知道徽金潵墨可是三界之中最少見的礦材,稀有程度不亞於人族君主的數量,總共也只有不到十塊,那是即便有錢也買不到的地步,珍貴程度可見一斑,卻被人做成紙張又裝訂成龍鱗裝,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程度。
“駙馬。”
就在兩人為著這天上地下都難得一見的物件而震驚時,杜若的突然到訪就顯得尤為突兀。
溪客抬眸看向她,粉撲撲的小臉似是吃了蜜一般帶著發自心底的喜悅,揚於嘴角。
“何事?”
“殿下請你明日一早至寢殿用膳。”
溪客聞言蹙眉不解,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冷聲道:“知道了。”
杜若欠身後退了下去,廣白卻看著杜若離開的背影疑惑道:“不是說殿下近日都陪著那狐族嗎?叫公子你過去做什麼?看他們你儂我儂嗎?”
這話可實實在在戳到了溪客的心窩子上,他前幾日時常候在公主臥寢外的廊下,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公主便需要他,可誰承想他終究是自作多情,公主竟一次都沒想起他,甚至連用膳都不再與他一起。
男子複雜的瞳眸中閃過一抹醋意,可他又實在無可奈何,誰讓長公主殿下是仙族之中唯一一個能擁有妾室的人,而這妾室雖為狐族,可又是君後同意了的,他就算是再不肯,也只當一陣風吹走罷了,誰又在乎他的想法呢?
“除了這一本,其他的都先收起來。”溪客說著坐了下來,認真的視線一點點移動在面前這本奇書之上,讓廣白也跟著語塞。
他家公子啊,還是這般不肯承認,可轉念一想,自家公子乃是正室,若要他學那些妾室般矯揉造作,絞盡腦汁去搏公主身邊的位置,這事他還真是有些做不來,也不屑去做。
次日一早,溪客早早赴約,一進門便看到公主與那狐族正坐在一起,公主為他的手繫好紗布,像是剛換過藥的樣子。
小狐狸見著駙馬前來忙起身行禮,公主則一把將人撈回來說道:“乖乖坐著,還沒好呢。”
被重新摁在榻上的小狐狸把頭埋下去,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
谷紅礬卻不管許多,自顧自為他纏繞紗布,完全不理會已經來到身邊的駙馬。
溪客見狀,內心很不是個滋味,但他作為正室還是要有該有的氣度,便也就揚起一個還算是能看的笑容行禮道:“殿下。”
“嗯,你來了。”公主頭也不抬,好似她的世界裡就剩下眼前這雙馬上就要痊癒的手。
溪客見狀也不願多說什麼,反正殿下從不肯正眼瞧他,連帶著不喜他的到來,只是今日突然邀他前來用早膳,他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不多時,公主繫好了紗布,又拉過小狐狸的右手看個仔細,半晌才滿意道:“嗯,不錯,你這隻手上的傷已經淡下去,想來明日左手應該也可以拆掉紗布,之後也就方便了。”
小狐狸低垂著頭,抿著唇,臉頰處的一抹紅暈讓溪客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曾在之前的宴席上見過一次這位九尾神狐,他周身散發出的清冷氣質是叫人過目難忘的存在,不論是面對任何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腰桿筆直,完全沒有因著他寄人籬下就愧疚半分。
可如今見著這位,他雖長著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腰桿也同樣不曾彎曲半分,可就是這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可要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一樣,他還真是一時間有些想不到,或許是在接觸到殿下時總有一種隱約的不自然。
等做完這一切,谷紅礬才吩咐人擺上早膳,而後她又細心的攙扶著小狐狸往圓桌方向走去。
溪客跟在他們後面,來到圓桌前才發現,今日這一桌子的早膳異常豐盛,但大多都是藥膳,還是顧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