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宣城震驚到大腦空白,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停止流動。
凌璐剛剛說什麼?
什麼扇耳光,抽鞭子,還有被關禁閉室?
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凌璐在凌家的地位就是個透明人,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在凌家竟然遭受過這麼多傷害!
家原本應該是溫暖安全的地方,怎麼對凌璐而言卻變成了冰冷的刑房?
如果凌璐說得一切都是真的。
凌宣城目光閃爍,覺得自己彷彿觸控到了真相。
那她的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凌璐性情大變,跟他們斷絕關係,跟星輝解約,她做這些不是因為叛逆,不是為了博取他們的關注,更不是為了跟凌琳爭寵。
她僅僅是想逃離苦海而已。
一瞬間,無數念頭如潮水齊湧入凌宣城的腦海,他思緒紊亂,感到大腦混沌。
可更讓凌宣城覺得難以喘息的是,凌璐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冷漠地彷彿不是談論自己。
是她生來就如此冷漠嗎?還是心死莫大於哀?
凌宣城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一顆心也像被無形之手抓住,頃刻間傳來陣陣悶痛。
他徹底待不下去了,近乎是落荒而逃。
如果凌家大宅對凌璐而言是刑房,那他也算是施暴的劊子手。
他扇過凌璐巴掌,也將她打進醫院過。
顧臨昀一雙冷眼危險的眯起,他從凌宣城慌亂臉上看到了心虛。
他調查過凌璐這三年經歷的所有事情,可從紙張黑白的資料上看到,跟親耳聽到凌璐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股空前的怒氣順著心臟湧上天靈蓋,顧臨昀氣得心跳加速。
凌家人是垃圾,這個叫墨聽竹也好不到哪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外人眼裡的顧臨昀是冷漠精英,是能連著兩天不休息的工作機器,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裡帶著小心眼,睚眥必報。
誰惹他不痛快,他當場就要報復回去。
就算當場報不了仇,後續也不會讓人好過。
顧臨昀緩緩收回視線,凌家這些年過得太舒坦,也該起起風浪了。
病房裡。
凌璐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一抬頭便望進顧臨昀的眼裡,因為混血的原因,他的瞳色偏淺。
凌璐沒由來的想到在網上對他的一條評價,說他的眼睛很像非洲草原上的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充斥著危險的壓迫和野性。
凌璐對此存疑,明明更像陽光照耀下的賽里木湖,沉靜睿智,帶著溫度。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顧臨昀將帶來的花束放到床邊的櫃子上,那是一束橘粉色風信子。
凌璐點點頭,表示好多了。
她視線看到顧臨昀手裡的花閃過驚訝,她記得現在可不是風信子的花期。
不過她還是難掩喜歡,眼睛亮亮跟顧臨昀道謝。
後者嘴角不明顯的彎起,“喜歡就好。”
不枉費他專門派人去凌璐網上的老粉群裡打聽她的喜好。
“對了。”凌璐收回欣賞花束的目光,收斂笑容正色道。
“那個攝影師的事情,顧總別管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應付。”
凌琳這次鬧出人命,可見手段之狠毒。
顧臨昀是為了幫她才跟這件事情有牽扯,她不想他被連累。
後者聞言也沒多問。
凌璐不想說,他可以去查。
只要他想,他總會知道原因。
隔壁病房。
因為樂團巡演,林月如不得不暫時離開,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是將家裡的保姆接了過來。
劉媽是從小就照顧凌琳的長大的,有她照顧凌琳的生活起居,林月如這才放心的離去。
凌母想得不錯,劉媽照顧凌琳的時間最長,二人的確感情深厚。
劉媽一看到凌琳躺在病床上,面色發白的模樣果然心疼得不行。
“早知道我就該熬骨頭湯給小姐你補補,這才幾天不見,小姐又瘦了一圈。”
“要不我現在去給您買一份吧?”劉媽說著便要起身。
凌琳連忙拉住她,“劉媽,別忙活了,我現在沒胃口,你就歇著吧。”
劉媽被勸住,看著凌琳因為瘦了而顯得削尖的下巴,心裡又心疼又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