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呆啊?”
凌璐隔著礁石叫了好幾聲,顧臨昀都不應,乾脆腳步輕快地走到他身邊,語氣裡帶著點對朋友般的親暱。
凌璐身上獨有的薰衣草香順著海風瀰漫在顧臨昀鼻端,後者回過心神,將剛剛腦海中莫名閃過的念頭拋之腦後。
暫且不論他是否真的能狠下心束縛這個自由純潔的靈魂,就算可以,他也毫不懷疑,要是他真這麼做,柳嵐絕對第一個饒不了他。
“你剛剛說什麼?”顧臨昀問。
凌璐有些狐疑,覺得顧臨昀剛剛跟平時似乎不太一樣。
不過,她也沒深想,複述了一遍,“我們該回去了,繼續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的。”
“還是明天早上再來吧。”
顧臨昀嗯了聲。
海灘上氣溫高,他上身穿得輕薄,寬大衣襬被海風吹起了飄蕩的弧度。
向來梳理整齊的頭髮鬆散,光潔的額頭落下幾縷碎髮,模樣看著要比實際年齡小上許多,比起往日裡商業精英多了幾分少年英氣。
也許是天高海闊削減了顧臨昀身上迫人的氣勢,也許是窺見向來一絲不苟的人隨性的模樣,反差感萌,凌璐突然覺得顧臨昀的那聲“嗯”有點乖。
凌璐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為自己腦海裡蹦出來的形容詞感到好笑。
顧臨昀這個冷麵精英竟然有一天會跟乖巧這麼軟萌的詞掛上鉤。
顧臨昀狹長的眼眸微垂,凌璐笑得眉眼彎彎,那雙如秋水般的雙眸中盈滿笑意,裡頭蘊含的絢麗光芒如濃稠的水彩讓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變得尤為鮮活。
顧臨昀嘴角控制不住地露出點弧度。
海天一色的沙灘邊,西斜的太陽將地上的人影拉得很細長變形,幾乎要挨在一起。
墨聽竹就是這個時候面帶著笑容地走過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不介意讓我也加入吧?”
墨夫人溫晚晴年輕時候是出了名的江南美人,墨聽竹的長相遺傳了母親,相貌清雋,如同水墨畫中勾勒出的細緻線條,柔卻不失風骨。
當他面帶笑容走過來時,更是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然而,凌璐卻不會被墨聽竹這副樣子迷惑,他笑得越開心只能代表著他心裡打得主意越陰森惡毒。
凌璐斂笑,不言語樣子擺明了態度,顯然不想搭理墨聽竹。
的確如凌璐所料,墨聽竹面上笑得開懷,實際背地裡差點把牙給咬碎,胸中不斷翻湧的暴戾念頭幾乎下一秒就要衝破軀體。
可他忍住了。
垂落的雙手緊握成拳,隱在衣袖下的胳膊上青筋暴起。
當著他的面就敢跟別的男人調情,凌璐還真是好樣的!
饒是心中的情緒再怎麼洶湧澎湃,墨聽竹面上也沒有顯露半分。
“顧總,借一步說話。”
顧臨昀眼神掃過墨聽竹的臉,黑沉的冷眼如極北雪原上的寒夜,視線刀子似的落下,讓人渾身汗毛倒豎。
墨聽竹不自覺的渾身肌肉緊繃,衣衫下的脊背染上一層薄汗,顧臨昀的氣場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
實際顧臨昀原本就是冷麵嚴肅的人,只是會在凌璐面前刻意收斂而已。
凌璐站在海邊,任由潮湧的海水越過光裸的腳背,微涼海水讓她覺得很舒服。
顧臨昀剛被墨聽竹單獨叫走,她在這裡等他過會一起回去。
身邊傳來踏浪聲,凌璐扭頭一看,是凌琳。
她的臉上沒了往常柔弱的偽裝,總愛露出委屈巴巴神色的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嫉恨。
凌璐挑眉,眼神轉了一圈,周圍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就連向來如影隨形的攝像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看了,是我買通的攝影師,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的。”
凌琳褪下小白花的皮囊露出毒如蛇蠍的真面目,語氣陰冷的開口。
凌璐絲毫不慌,對她這副樣子也不意外,“你想怎麼樣?推我下海?”
凌琳被說中心思沒有半點慌張,眼神甚至變得更加亢奮,像毒液般的惡意幾乎要化成實質流出來。
“憑什麼只要你一出現,所有人都只圍著你轉!”
凌琳雙目赤紅,眼神裡恨意滔天!
“只要你消失了,你的一切才會都屬於我!”
凌璐嫌惡地看著她,彷彿在盯陰溝裡的老鼠,她毫不掩飾地譏諷,“蠢貨!”
光天化日就想動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