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辣酒,把警覺的目光移向門口,盯著大街的兩邊,看看有沒有人要過來。
她從中午開始,就早早地來到這家酒樓了,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那個混蛋卻始終沒有出現。
現在,酒樓裡面,只有她一個客人。
按理說,如果還有人過來,那一定就是約她來這裡見面的那個人。
那個傢伙,行事頗為謹慎,所留的紙條,下不落款,上不署名,也沒註明落腳的地址,否則,司徒香香早就找上門去算賬,可是,此時此刻,她終究只有按捺住躁動,耐心地等待著……
這時…
蹄聲“噠噠”,有個虯髯大漢騎著一匹膘肥的紫騮馬,帶著一股煙塵疾馳而來。
這紫馬,是關外的名種,胸寬腰細,蹄趾上生有一圈白毛,現在,馬嘴裡,還在不停地吐著白沫,顯然已經跑了不少路程,而且跑得很急。
“籲…”虯髯大漢勒住轡頭,將馬停在酒樓門口,然後一挺腰肢,輕盈地跳下馬,徑直往“一品居”大步走去。
司徒香香的心情立刻緊張起來,就好像心裡有把弓,被人拉動了弦。
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將腦袋湊過去,睜大雙眼,仔細地打量這漢子。
只見他濃眉大眼,肌肉虯結,半敞著胸膛,一身灰色勁裝,腰畔懸著一柄綠鯊魚皮鞘的單刀,看起來有幾分兇悍。
“媽呀!”當司徒香香看清了那大漢的相貌後,差點叫出了聲,臉上,居然掠過一抹失望的神色,因為:這人,長得實在太醜、太粗野了!
她突然雙手合十,嘴裡默唸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祈禱他並不是與自己約會的人,雖然,她迫切地盼望那個人能夠立馬現身,但她卻不希望是眼前這個虯髯大漢……
虯髯大漢的嗓子就像是賣狗皮膏藥的,一邊走,一邊扯著喉嚨囔著:“小二,小二!快出來!”
酒樓裡的夥計,正拿著塊白布擦拭碗碟,這會兒聽了虯髯大漢的叫囔,忙陪上一副職業性的笑容,迎了上去,哈腰招呼道:“客官,請進,您打尖還是住店?”
虯髯大漢卻搖搖頭,大聲道:“大爺既不吃飯,也不住店,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們酒樓門口拴的那匹馬,究竟是誰的?”
虯髯大漢下馬後,並沒有往酒樓裡面張望一眼,看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前來赴約的。
司徒香香下意識地擦了擦汗,輕輕拍了拍胸脯,心裡有種慶幸的感覺。
但,她又聽到那漢子向小二詢問自己的坐騎,卻似乎是存心來找她麻煩的。
司徒香香一時火冒三丈,真氣略提,纖腰微擰,雙臂伸展開,窈窕的身形便凌空掠下,虯髯大漢眼前一花,司徒香香已如輕雲般落在他的面前。
虯髯大漢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司徒香香卻劈頭蓋臉地向他嬌叱道:“哼!這馬正是本小姐的,你問這幹嘛!”她那纖細的眉尖,斜斜飛起。
虯髯大漢一愣,手頓在半空,硬生生地把剛想說出的“你”字噎在了喉嚨裡。
此刻,見她鳳眼圓睜,柳眉倒豎,頭頂上,隱約有縷縷黑氣升騰,猶如天降煞星,虯髯大漢的心裡深知她已經動了怒,不禁倒抽了幾口涼氣。
這虯髯大漢,雖然不認得司徒香香,但現在看見她這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以及從樓上落下時絕妙的輕功,還有那柄纏著白綾的黝黑色劍鞘,也就頓時猜到她的身份了。
瞅了瞅這位女羅剎似的的樣子,這大漢的心中雖然在不停打嘀咕。但卻不敢輕易開口,蒼白的嘴唇,翕動了好幾次,這才訥訥地拱了拱拳:“請問,姑娘可是司徒世家的大小姐?”
司徒香香冷冰冰地說道:“哼!難道,你還不認識本小姐?!”
虯髯大漢這下子緊張極了,他身上每一寸有感覺的肌肉,每一根有感覺的神經,都忽然抽緊,一粒粒汗珠,螞蟻般從他臉上爬過……
虯髯大漢暗暗組織了語言,再次拱了拱有些哆嗦的手,期期艾艾地說道:“小的…小的以前的確沒有見過大小姐,只是偶爾聽說過大小姐的芳名……”
哪知,這時候,司徒香香卻忽然轉嗔為喜,臉上立即綻出了兩枚盛滿笑意的酒窩,發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
笑得那虯髯大漢的頭皮直髮麻。
司徒香香心裡暗想:看這大漢害怕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昨夜闖進我的房間裡留下字條的小偷,那傢伙的膽子既然那麼肥,此刻,在我面前,就不可能會裝出這副窩囊相來……
斷定這虯髯大漢不是約她會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