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時間就來到科考的時間。
這次的科考比平常的考試都要壯觀一些,這次是加試,加的是全部的學子。
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四試同行。
像薊城這等大城,早就被學子們擠的滿滿當當。
往日生意慘淡的一些酒樓店鋪也難得迎來一波小高潮。
為了這百年一次的盛會,禮部特地把文廟的廣場臨時的改造成考試場所。
這幾日可把禮部的人忙壞了,百年的大事,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若是出了差錯,可不止是王上,文廟也不一定能饒得了你,要是給你扣上一個不尊孔聖的帽子。
你怕是要被天下的讀書人用唾沫淹死。
今日,方玄特地跟上官告了假,來送自己徒兒應試。
“師尊,我都已經十七了,自己能來。”紀衡嘟囔著,都這麼大了,還讓師尊揹著個包裹來送考。
方玄寵溺的摸了摸紀衡的頭:“為師今日告了假,你可要認真考試。”
紀衡跟著自己的師尊一路走過大街小巷。
時不時有認識方玄的百姓停下腳步問候:“方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方玄微笑著點頭道:“今兒不是科考的日子,送我這徒兒去考試。”
此話一出,引的周遭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
“方大人,這位就是遼東小詩聖?”
“哇,這位就是那個連做十八首鳴州的小文曲星?”
“哎呦,娃兒快上去讓小文曲星摸摸,沾沾文氣。”
說著,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娃娃就被一個大媽推到紀衡跟前。
“文曲星老爺。”小娃娃抬起頭天真的盯著紀衡。
紀衡一把抱起孩子,笑呵呵道:“哥哥可不是什麼文曲星老爺,你以後用功讀書才有機會當文曲星哦。”
一頓寒暄之後,紀衡跟著自己師尊從人群中擠出。
“師尊,這薊城的百姓還真熱情啊。”紀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方玄呵呵笑道:“咱們法家,若是不能跟百姓打成一片,那你怎麼了解百姓們的生活,知道他們遇到什麼困難,還怎麼為民做主?”
“師尊。”紀衡疑惑得抬起頭:“我在律館學習了一段時間,發現大部分法家門徒都是提倡遵法,守法。”
“卻很少提及為民做主,師尊似乎與主流的思想略有差異。”
原本自己還以為這個世界的法家就是走的平民路線,等到了薊城學習才發現。
這裡的大部分的法家思想跟自己師尊所講述的有些格格不入。
聽到自己徒兒的疑問,方玄眺望著遠方的太陽道:“為師自小生活困苦,是我母親歷盡千辛,才把我撫育成人,我少時求學,頻頻遭受富家子弟的欺凌。”
“卻始終求告無門,那時我便立志,將來一定要為這片土地上那些無權無勢的人伸張正義。”
“也因此,我放棄儒學,選擇專攻法家。”
“好在天不負我,讓我晉升大儒,我當然要踐行諾言,為民做主。”
紀衡恍然大悟,原來是師尊的人生經歷導致的。
隨即方玄轉過頭,“衡兒,你也是窮苦出身,無論你將來多麼功成名就,修為多高,也不要忘記曾經撫育你的土地,要時常彎下身子去看看這片大地上仍在掙扎著的百姓們。”
“咱們這天下,是無數百姓在田裡耕出來的,沒有了這些百姓,朝堂之上那些人恐怕連俸祿都領不到。”
紀衡點了點頭,咧嘴笑道:“師尊放心,我懂。”
文廟外,黑壓壓的人群把整座文廟圍得水洩不通。
紀衡踮起腳尖往裡瞧了瞧:“師尊,這麼多人,咱們怎麼進去?”
方玄指著一旁稀稀拉拉的入口,“我們走這邊。”
“這裡是專為大儒及其以上文位開闢的入口。”
“只要你家中有長輩是大儒修為以上的,就能從這邊進去。”
“你是我徒兒,自然也是從這邊進去。”
紀衡哦了一聲,就乖乖跟著自己師尊來到“專門入口”處報名。
薊城的規格就是不一樣,連入口處登記的人都是禮部的官員。
“方大人,你也來了?”登記處的官員熱情的打招呼。
“帶我這徒兒過來。”方玄轉過頭:“衡兒,把你的做保文書拿出來。”
紀衡乖乖的從袖子裡面把準備好的文書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