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佑寧做完所有“懲罰性”訓練專案後,景遇白的電話恰好打過來——
“你什麼時候休假?”景遇白沉穩有力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沒假!我快死了!”紀佑寧朝著電話裡嚷嚷,把景遇白當成了情感發洩的「垃圾桶」,訴說著這次比賽的遭遇和與秦嶼的“對噴”,然後憤憤不平地罵秦嶼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死變態」、「粗魯的大塊頭」……
而景遇白只是靜靜地聽著,在她情緒異常激動的時候,適當提醒她倒倒氣兒。
其實她也只是情緒發洩一下。她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之後該怎麼練還要怎麼練,必須吃的苦,一樣也落不下。
她發洩完了,景遇白又安慰她一通,紀佑寧感覺通體舒坦了不少。
現在景遇白知道怎麼“成熟”地哄女朋友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認真地幫她理性分析,給她提意見,讓她調整心態之類的。
被罵了幾次狗血淋頭之後也頓悟了:只需要聽著,或者跟著她一起吐槽就對了,女人天生和理性有仇。
掛完電話,紀佑寧才想著從地上爬起來。
“罵完了?”
秦嶼的聲音從斜側方森然傳來。
紀佑寧翻身支地要起來的動作一頓,心裡一沉:完蛋了!全被那賊人聽了去?
她趕緊起來,硬扯出了一個自以為明媚的笑容:“秦教練,我以為您不在呢……”
這是一句無效的廢話。
“我要是不在,不就聽不到你罵我的精彩發言了?嗯,魔鬼,死變態,大塊頭……”秦嶼裝作在咂摸這些外號的深意。
紀佑寧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趕緊賠笑臉:“要麼我請您吃飯吧,走走走?”
秦嶼只是笑笑,跟著她一起去了食堂。
吃飯間,秦嶼問:“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一次性都說出來吧。”
紀佑寧心想:我可不敢。
“別覺得不敢,高效的溝通對我們彼此的進步都有幫助。”秦嶼很認真地說。
他好像總知道紀佑寧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又不是沒說過……你都把我駁回了啊。”紀佑寧小聲說道。
“行,那以後我嘗試聽聽你的意見。我也反思一下我強勢的作風,其他隊員對我這種魔鬼教學方法也頗有微詞。”秦嶼說道。
嘿,您也知道啊!
“那最好不過了。”紀佑寧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出來這句話的陰陽怪氣。
秦嶼卻沒什麼異常反應:“嗯說吧。”
紀佑寧把所有心裡話都實實在在地掏出來了,包括他的強勢和暴脾氣以及激進的技術進階方式等等。
秦嶼倒是很耐心地聽完,然後說回頭會仔細考慮下。
“談心”結束,紀佑寧也就放下心來愉快乾飯了。
“你飯量挺大的。”秦嶼突然說道。
“……”
你這樣,應該沒有女朋友吧?紀佑寧內心吐槽。
“我有女朋友的。”擁有「讀心術」的秦嶼再一次回答了她內心的諷刺式疑問。
“嘿嘿。”被戳破的紀佑寧尷尬地笑了一下。
“但是她過世了。”秦嶼緊接著淡然地說道。
說是淡然,因為紀佑寧看不出他說這句話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就像回答今天天氣一樣。
“對不起……”紀佑寧下意識地道歉。
“沒什麼,很正常。”秦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悶頭吃飯。
這頓飯最後還是刷了秦嶼的飯卡,伙食不錯!
但結束之後紀佑寧心情很複雜,在無意得知秦嶼女友過世的訊息後,她就像握住了一個驚天秘密一樣,感覺使命在身,要做到守口如瓶。
同時,她也突然覺得秦嶼這個大男人還蠻可憐的,雖然他剛才說起這件事兒情緒淡淡的,但她感覺他這是傷心過頭了,反而才看起來很平淡的,抑或是他就是這樣一個把感情藏得很深很深的人。
自此之後,紀佑寧對他的態度都變了,變得特別乖巧。
秦嶼大概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廝比自己家那位要懂女人多了。
他“賞”她了一句:“神經病!”
但他們的關係確實變得比以前「絲滑」了一點。
紀佑寧的服從性變得更高了,但凡秦嶼讓她做的新嘗試,她都會去試試看,她現在已經把秦嶼的口頭禪盤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