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佑寧傷愈歸隊後,立即開始了漸進式的魔鬼訓練。
起初,秦嶼還礙著她剛恢復,強度還能忍受。
後來發現,這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要皮實耐操得多!
他還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紀佑寧,說:“看來景遇白把你伺候得不錯!”
接下來,秦嶼就開始不留情面了,又變回以前那個魔鬼。
紀佑寧在關注自身承受能力的同時,儘量快速跟上他的節奏。
離奧運開始,時間也就三個多月了,這是最後的衝刺階段。
其實,他和紀佑寧都做了最壞心理準備的,她畢竟新傷舊患,本身亞洲人,體能本就不如那些歐美、非洲、拉美的運動員,想要突出重圍,簡直是異常的困難。
可是這師徒二人都是出了名的軸,不信邪。還是按照既定的節奏,進行備戰。
畢竟,運動員的職業生涯裡他媽的有幾個四年!
不是今朝,就是遙遙無期。
這一次,拼了!
本來秦嶼是有一套非常周全完善的訓練計劃的,但是因為紀佑寧的突然受傷,他只能臨時調整了計劃。
不過沒關係,他們相信,無數次練習,總有一次逆襲。
如果訓練日每天都有一個感想,紀佑寧就一個字:苦!
太他媽苦了,每天結束訓練她的衣服都跟淋了一場雨一樣,脫下來就能攥成一道道雨簾。而且,這還是她中途換過一套運動服的情況下。
至於那些新增的小傷小痛,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奧運會出發前,紀佑寧從來沒有離開過訓練場半步,沒有和景遇白見上一面。
每天紀佑寧訓練完恨不得飯都不吃澡都不洗,回到宿舍沾枕頭就能睡那種,每天都在身體散架和重組的節奏中度過。
連發訊息打電話的時間都比之前銳減,景遇白理解她,幾個月下來,兩個人的聯絡實在是少得可憐。
他知道,她著急,她焦慮。可是同時他又不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怎麼去緩解她這種情緒。
其實就算在身邊又能怎樣呢?有些路,必須要自己走;有些苦一定要自己捱,別人是無法幫你分擔的。
這個過程,是紀佑寧作為國內頂尖短跑運動員必須要歷的劫。
為了足夠專注,秦嶼把紀佑寧的200米兼項也停掉了,孤注一擲主攻100米,這其實對運動員來說也是有點冒險的行為。
畢竟“聰明”的人,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籠子裡。廣撒網才有機會多撈魚。
當初秦嶼和紀佑寧聊起這個想法時,他本以為紀佑寧會拒絕,但是她當時只說了五個字:“好,我相信你。”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秦嶼更加覺得使命在肩。師徒二人達到了空前的默契。
他們一步一步,互相扶持,終於走到了奧運會的賽場。
這一刻,紀佑寧將為國家榮耀而戰,也為自己的夢想而戰!
景遇白提前幾天就到達了F國,從頭到尾除了“加油!”沒有和紀佑寧發過任何資訊,他知道,她要專注比賽,專注到甚至不想和別人說任何一句話。
在奧運的百米預賽現場,強者雲集,而偏偏紀佑寧不太幸運。
被分到了死亡之組,單是小組晉級,就希望渺茫。連專業解說都說:“如果紀佑寧此次能完成小組晉級,那都是創造了歷史,創造了奇蹟。”
說是奇蹟一點也不誇張,這個組所有的選手,都是來自歐洲、非洲、拉美的第一梯隊選手,她是唯一的黃種人。而且從歷史戰績來看,她們綜合下來要比她強一些的。
現場來圍觀的國人不少,紀佑寧一出場,那些中國紅下面的同胞為她搖旗吶喊的聲音,為她注入了無限力量,還有觀眾席最前排的景遇白。
今天他身穿卡其色休閒褲,白色R家的polo衫和小白鞋,高大挺拔的身軀把這一身裝扮詮釋得極其完美,頗具老錢風。
即使他沒有跟著人群吶喊,只是靜靜地抱臂一站,茫茫人海中,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就是情人眼裡出摯愛吧!
紀佑寧在賽前完成最後幾次起跑熱身,靜靜等待著發令槍響,深呼吸好幾次,告訴自己:一定要專注。
萬物皆空。
沒有人群的吶喊助威,沒有景遇白,沒有目標理想和期待,只有眼前的跑道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完成這場比賽。
無論結果如何,不要去想。
完成比完美,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