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佑寧傷好得差不多了,她和景父景母說要搬回去自己住了。
葉婉真以為她是要搬回郊區的別墅,還在勸阻:“郊區那麼遠,你平時乾點啥都不方便,現在你的腿腳我們也不放心你開車。就住家裡吧!”
聽到“開車”兩個字,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景遇白抬起頭“瞪了”紀佑寧一眼,紀佑寧也恰好看向了他……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各自躲開。
紀佑寧心想:“瞪我幹什麼!”
但她轉頭卻向景父景母說:“爸媽,我現在在市區租了一間公寓,交通很便利,我現在能蹦能跳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沒事的。”
“啊?什麼時候的事?”葉婉真很吃驚,不過她又很快平靜下來了,畢竟這倆人離婚的事都隱瞞一陣了,紀佑寧搬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也沒多久。”紀佑寧含糊帶過。
但景修仁卻怒從中來,大聲教訓景遇白:“你讓佑佑租房子住?你還是個男人嗎!”
景遇白還真是無辜躺槍……
“爸不是的……”紀佑寧剛想解釋,卻被景父攔住。
而景遇白這時也開了口:“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回頭我就去辦。”
“辦什麼???”紀佑寧滿腦子都是問號。
景修仁也沒聽紀佑寧繼續解釋,拎著景遇白又去了書房,估計又進行了“促膝長談。”
“爸不會又要揍遇白哥吧?”紀佑寧擔心地問葉婉真。
“應該不會。哎,你們這倆孩子喲……你們反正已經長大了,自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媽也不過多幹涉你的想法了,你……想回去自己住就自己住吧。但沒事還是要多回家看看。”說完葉婉真就嘆著氣回了房間。
紀佑寧覺得真挺歉疚的,讓景父景母這麼操心。
而跟自己的親生父親紀丞,她也沒說起過離婚的事兒,本來爸爸就還在漫長的恢復過程中,這些煩心事兒就不要他知道了。
不過臨去紐西蘭訓練之前,紀佑寧還是要去和他道個別的。
紀佑寧抽了一天時間,帶了一些鮮花和水果,打算去探望爸爸。
到了病房門口,紀佑寧先是習慣性地向裡面張望一下……
然後她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他最近的【出鏡率】怎麼這麼高!
紀佑寧看到景遇白坐在爸爸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神情放鬆地和父親聊天的樣子,覺得太詭異了。
她忍不住敲了敲房門,景遇白聞聲向外看,然後起身,謙遜地和爸爸說了一句,就出來了。
“你怎麼來這裡了?”紀佑寧滿腦袋都是大大的問號。
“我怎麼不能來?”
“你和我爸八竿子打不著,過來找他幹什麼?你們都聊什麼了?”紀佑寧語氣有點急躁。
“什麼叫‘八竿子打不著’,叔叔是我的前丈人,也是我家的恩人,我來看看他不是很正常嗎?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我還能說什麼會刺激到叔叔的話題嗎?”景遇白濃眉微皺。
“你們這些年為我爸爸支付高昂的醫護費用,和對我的養育之恩,足夠報所謂的‘恩情’了!你也說是‘前丈人’,那就代表現在他和你沒有一毛錢關係了!我不希望你和我爸爸提起我們結婚又離婚,全都是我一廂情願的事情!我希望你離我的生活儘可能遠遠的!”
這些話,在紀佑寧心裡咆哮著,可是她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好,謝謝你的探望。”因為她覺得說越多,越讓他們這段畸形的關係變得更復雜。他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先進去看我爸了,你先去忙吧。”紀佑寧忽然就莫名Emo了。
景遇白看著她,也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離開了。
病房裡——
“爸,我過一陣要離開國內一段時間,教練建議我去國外繼續訓練。”紀佑寧輕聲說道。
“嗯,爸支援你。”紀丞緩慢地說道,自從醒了之後,他就開始陸續吸收這十年遺落的訊息……從景修仁、紀佑寧、以及景遇白這裡,試圖去拼一個相對完整的記憶拼圖。
“這些年,多虧了景叔叔家的資助……但我現在可以自食其力了,以後我會再好好拼搏,爭取明年帶你去美國再去好好看看。”紀佑寧對著爸爸承諾。
“你不要太逼自己了,爸爸希望你開心、快樂,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啊!”紀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