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是第二天給景遇白打電話的。
鈴聲響起的時候,景遇白瞥了一眼便接起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喂,舒展,你找我?”
舒展的聲音卻不似平時冷靜:“遇白,我們聊聊好嗎?”
“好。”
“來我家?我來你家……找你?”舒展斟酌著開口,雖然被他拒絕過很多次了,但這次聊的話題有點隱秘,外面也不方便。
“不必了,曉廬見吧。”景遇白不鹹不淡地說。
曉廬是景遇白談生意時候去的私人會所,私密幽靜,最主要的是沒有那些鶯鶯燕燕搞得烏煙瘴氣的。
這次他也沒發揮紳士風度,派車接舒展。
她掛了電話之後,自嘲一笑。
…………………………
舒展如約到包廂的時候,景遇白已經在那裡品茗了,一身鐵灰色西裝,裡面搭配一件白襯衫,沒有系領帶,還解開了兩顆釦子,眉目疏朗,氣質卓然。
舒展還是忍不住為他心動啊,可是她和他已經背道而馳走的太遠。
“坐吧。”景遇白頭也沒抬地招呼,倒了杯茶遞給了她。
“謝謝。”舒展輕輕坐到了他對面。
景遇白這時才抬眼看了她,妝容精緻,一身黑色束腰長裙,脖子上戴了一條白色珍珠項鍊,顯得很溫婉動人。
但是景遇白知道,溫柔的外表下,裡面是一顆冷硬的心。
舒展沒說話,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景遇白也沒有主動開口,他等著舒展先說。
這對昔日的戀人,如今已經相顧無言。
半晌,舒展還是按耐不住了,選擇單刀直入:“遇白,我想知道,你的證據已經掌握到什麼程度了?”
景遇白聞言吹了吹茶杯的熱氣,輕輕地喝了一口之後,淡淡地說:“能讓你身敗名裂的程度。”
“……”舒展頓時僵住。
“哦,這麼說也不具體,應該是能把你送進去的程度。”景遇白補了一句。
“遇白……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狠,趕盡殺絕嗎?”
“那你一定要對紀佑寧那麼狠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景遇白不答反問。
舒展把頭扭到一邊,不說話。
“顧老闆怎麼說?他這次會幫你嗎”見舒展不說話,景遇白又幽幽開口。
“你知道他?”
景遇白笑了笑:“你真當我是戀愛腦呢?”但這笑容有點令人覺得後背微涼:“但我勸你,顧放執這個人你hold不住。”
“呵,那你幫我指條明路?”舒展說。
景遇白輕輕吐出兩個字,瞬間讓她陷入絕望:“自首。”
“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嗎?”
“沒有。你已經在錯誤的方向跑得太遠了,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景遇白狀似惋惜地說道。
舒展自嘲一笑:“你的底線是紀佑寧?我以為你不愛她。”
“那就是你判斷失誤了,所以才不小心動了老虎的鬚子?”景遇白頓了頓:“但後果你必須要承受。”
舒展見狀,只能開始打悲情牌:“景遇白,你永遠不要忘記,你欠我一個孩子!
當年你母親用錢砸我,讓我離開國內。紀佑寧也在比賽中使計讓我受傷,我還不敢曝光,有苦難言。
我帶著一身肉體和心靈上的傷,一個人遠赴國外。那種感覺就像被髮配邊疆!
偏偏……我還發現懷了孕,身處異國我孤獨無助,自己躺在手術檯上看著醫生準備那些冰冷的器具,要殺死我們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和紀佑寧新婚燕爾,雙宿雙飛,紀佑寧就是個第三者!她現在這一切罪有應得!”
“夠了!”景遇白怒斥舒展:“她沒有做第三者!是我先對她……總之,一切因我而起。
無論你怎麼對我報復我,我不會有一句怨言。可是,你不該動她。
你剛回國那會兒引導輿論,說是她使計害你受傷,我就去找人調查了下當年的事兒,是紀佑寧的一個隊友,因為嫉妒想陷害她,但是紀佑寧習慣在鞋子上做記號,發現那不是她的,因為你也有雙一樣的以為是你的,所以放到了你那邊。
當年那個隊友,我已經讓她受到了應有的法律懲罰,算是……給你一個交代吧。
至於……孩子,確實是我對你不起,我已經按照你之前提出的要求來滿足你了,只怪你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