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地鐵回去就行,不用你送了。”紀佑寧眼看著景遇白要把她拉到他車旁邊了。
“你送送我。”景遇白無力說道。
紀佑寧看著他頭上竟然冒了一層密密的汗,“你怎麼了?”
“沒事兒。你快開車。”
“哦。”紀佑寧像被他催眠了一樣,上車、調整座椅,然後絲滑地倒車、掉頭,開出了景家大宅。
紀佑寧開著開著發現景遇白的坐姿過於挺直,有些奇怪。她本能地想問一句,但話到了嘴邊兒還是嚥了下去,會有人關心他的,輪不到自己。
景遇白也沒主動和紀佑寧搭話,他今天開的這輛勞斯萊斯靜謐性太好,更顯得車內的兩個人氣氛詭異,肖邦老人家的鋼琴曲也沒能挽救這種尷尬的寧靜。
幸好時間沒有很長,紀佑寧很快就把他送到家,熟練地倒車入庫完畢後,下了車就告辭,說要回去坐地鐵。
“你先別走,上去幫我個忙。”景遇白又大言不慚地要指使紀佑寧幹活兒。
“你讓舒展幫你不就可以了嗎?”紀佑寧下意識地往他家的樓層看去,但好像也沒開燈。
“她不住這裡。”景遇白像是對她解釋一樣。
“那大晚上的你前妻跑到你家裡,舒展知道了也會誤會吧。”紀佑寧抬腿要走,被景遇白拉住。
“真的,真需要你幫忙。我快撐不住了。”景遇白難得示弱。
紀佑寧看出景遇白是真的難受,趕緊扶著他,手剛放上他的背,他本能地躲了一下。
紀佑寧望著自己扶空的手,輕輕自嘲了一下 。
景遇白欲言又止,她一會兒就知道了。
一進屋,景遇白就開始吃力地脫西裝,然後是襯衫……
“你幹嘛啊!”紀佑寧本能地捂住雙眼。
“你裝什麼?我身上你哪裡沒看過?”景遇白無所謂地說。
這不都是言情小說裡,霸總男主常對女主說的嗎——“你躲什麼?你身上哪裡是我沒看過的?”配之以邪魅狂狷的一笑。
怎麼在景總這裡倒反過來了?還顯得自己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自己佔了他多大便宜一樣!
“快去拿醫藥箱…”景遇白“吩咐”道。
這時他把襯衫徹底脫了下來,紀佑寧瞬間明白他剛才反常的原因了!
他寬厚有力的背上,縱橫交錯著好多條鞭痕!腫起來像好多條蜈蚣一樣,甚至滲出了血……
“你……你……?爸……他又打了你?”紀佑寧簡直不敢相信,一向儒雅的景修仁怎麼總對親生兒子這麼暴力。
“你什麼你!快去拿藥箱幫我上上藥啊。”此刻景遇白已經無力地趴在了沙發上,甚至伴有細微的呻\/吟。
這要是紀佑寧被抽成這樣,她得叫得呼天搶地,像殺豬一樣。但景遇白就這麼一聲沒吭,默默承受了。
不一會兒紀佑寧找出了藥箱,翻出了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這還是之前景遇白在國外批次訂購的,因為紀佑寧訓練的時候經常受傷,專門給她備了一堆。
紀佑寧拿著這瓶藥膏有點出神。
“抹啊,等什麼呢?還不好意思動手嗎?”景遇白有點煩躁地說。
紀佑寧也沒計較他的語氣,趕緊輕輕地把藥抹了上去。
她看到藥抹在他傷口上,他肌肉不自覺的顫動著,一定很疼吧。
一道一道的檁子,紀佑寧看著有點心疼。
“又是因為我挨爸的鞭子吧?”
“沒事兒。小時候家常便飯。不過你來我們家那會兒,我都那麼大了,你見識的場面當然少。”景遇白淡然地說道。
“你怎麼和爸說的?爸把你揍成這樣?”
“如實說唄。說我辜負了你,讓你受了委屈,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啊?你這不是找揍呢嗎?”
“你可以說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我們是因為性格不合。”紀佑寧事後諸葛亮了起來。
“你當爸三歲小孩啊?他或許會信是你提出離婚的,但肯定不信我們是因為性格不合。”
“那總比你承認你移情別戀了好吧?”說完紀佑寧就後悔了,什麼“移情別戀”,他和舒展,那明明是破鏡重圓啊。
景遇白半天沒有說話,紀佑寧也沒繼續說,她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過了好一會兒,景遇白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以後會和你好好解釋這一切的。”
“解釋什麼?你沒什麼需要和我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