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是化悲憤為食量,紀佑寧是化傷心為運動量。
一整天,她就像是一個上了無數圈發條的運動機器一樣。
上午刷了個全馬,中午簡單睡了個午覺,下午又做了四五個小時的力量訓練。
同學們都驚呆了,一直勸她停下,但勸不住。
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即將要和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分開,就像硬生生地從身上割下一塊肉一樣,而且是心頭上的肉。
痛。
是心臟抽痛的感覺。一抽一抽地,疼得很深、很密。讓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她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妄圖用身體麻痺大腦。只要沒力氣想他,想要分開的事,就不會那麼難受。
可一旦停下來,疼痛即刻排山倒海地呼嘯而來,順著每個毛孔襲擊她。
汗水就像傾盆大雨扣到她身上一樣,溼漉漉地貼在她的面板上,更像個如影隨形的魔鬼。
她感到眩暈。
然後,她就真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家裡的大床上,身上也清清爽爽的。
這時,景遇白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醒了?”他態度不是很好。
“嗯,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不然呢?不擦洗換衣服等著被你的汗水臭死嗎?”
“你午飯都不吃,又這麼高強度地訓練,簡直是胡鬧!容易猝死!昏過去簡直是便宜你了!”景遇白“連珠炮”似的攻擊她,然後把粥重重地撂在了床頭櫃上。
紀佑寧自知理虧,弱弱地說了句:“我餓了,想喝粥。”
景遇白看著粥眼睛一橫,漂亮的丹鳳眼竟然飄來一縷殺氣。
兩人僵持著,空氣凝固一分鐘。
最後景遇白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紀佑寧扶起來倚在床頭。自己拿著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真的好貪戀他的溫柔啊,紀佑寧內心也嘆了口氣。
即使他不愛她,卻從來沒有讓她受到一絲委屈,至少主觀上未曾有過。
這就是景遇白,謙謙君子一枚。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良好的修養。據說他在生意場上是個殺伐果斷、不留情面的人,但他對在乎的人,尤其是對家人,可以說好到無可挑剔。
但對她是不同的,應該是一種責任和補償。
“粥是你熬的嗎?”紀佑寧明知故問。
“廢話。”
“我吃了無數次,可是每次都感覺是新的味道,不同的好吃的味道。”
“那你多炫點。”
紀佑寧一口一口地吃完了一大碗粥。
“你還有力氣起來嗎?可以的話去散散步,以防積食。”
“有的,我換下衣服等下就去。”
景遇白端著空碗出去之後,紀佑寧就嘗試著下床。
渾身痠痛!!!
身體好不容易適應了重啟的節奏,她換上了一條Legging和一件露臍運動背心,鏡子裡,她高挑的身材,該翹的地方翹,該勁瘦的地方瘦,兩條馬甲線清晰可見,不錯不錯。
她還有心情自戀地評價自己的形象呢。
要是笑起來就好了。
她曾經看到某撲他們學校的論壇上,有男生評價她:“不笑的時候,感覺高冷的可以凍死一頭大象;但一笑起來,瞬間點亮了四面風。”帖子配的是她某次比賽前熱身的照片和賽後奪冠照片的對比。
她輕輕地搖搖頭,穿上運動鞋就出門了。
他們家住的偏,在城郊的別墅區。環境特別好,就是鄰居和鄰居之間離得比較遠,缺少點人氣和煙火氣。
紀佑寧更喜歡住在城區熱鬧的地方,可是景遇白這個人喜靜。
怎麼想什麼都能想到他啊!真沒出息。
紀佑寧氣得跺了一下腳。
“不好好走路,你抽什麼風呢?”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低醇的嗓音,像是紅酒一般醉人。如果忽略內容的話。
不是景遇白是誰。
“你怎麼跟過來了?我自己隨便走走。”
“我怕你再暈過去,我還得來救你。”景遇白語氣還不是很好,但很自然地拉過她的手牽著。
“你怎麼像牽狗一樣啊?”
“我牽狗扯狗爪子溜啊?”
“你說誰的是狗爪子?人都誇我的手‘指如削蔥根’,是一雙可以彈鋼琴的手。”
“那你彈一個我